漂亮的母女俩凑一块说话,和一幅画似的,只是在这幅画中,那个美妇人是绝对的主角,耀眼夺目。
说着话,秋霜端着碗黑漆漆的药走进来。
夏渺条件反射,想皱眉,女儿在跟前,又忍了。
秋霜可高兴没回吃药的时候,姑娘都在,不在她也得想办法请来,否则不知道小姐得痴缠多久,才不情不愿把药喝了。
夏渺由于女儿监督,没法像以前在闺阁里一样,磨磨蹭蹭吃药。
这些日子也锻炼出来了,拿过刻意晾凉些的药,将勺子拨到一边,三两口吞咽下,张嘴含住秋霜递过来的果脯。
“母亲真厉害。”
夏渺努力克制扬起的嘴角,一副这有什么厉害的样子。
南宫思越和母亲,亲近越是了解她的性子,低着头笑了下,待了一会儿,又回书房了。
卧房里只剩夏渺和秋霜。
“小姐。”秋霜虽然知道小姐厌恶南宫灵,还是不得不提起,“七姑娘今日说了一件事,大少爷要回来了。府里到时候有家宴,我代小姐你答应了。”
夏渺本就决定多在外行走,家宴自然会去。
南宫大少——南宫朗泽,南宫家的嫡长孙。
南宫老夫人生有四子二女,家中庶子早分府另居。
大儿子是嫡长子,二品京官,与大夫人生有二子二女,大少爷外放为官。四少爷刚考取秀才功名,下月娶妻蒋侍郎嫡幼女。大姑娘嫁到张大学士府,也是她姑姑的婆家。七姑娘南宫灵待字闺中。庶出有二子一女,女孩是正在待嫁的二姑娘,二子都还小,不到十岁。
老夫人二子便是夏渺夫君,府上居三,二十出头,因病去世,只留下一女南宫思。
三子居五,幼年夭折。
四子便是此前受伤的南宫九——南宫庭风,还未定亲,放下豪言,不立业不成家。
大女儿嫁入张大学士府,也是她大孙女嫁入的人家,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张思若在府中学堂念书。
二女儿嫁入郦家,郦家主虽是科举入仕,上三代却是军中出身,二女儿只有一女,郦飞兰,也在府中学堂读书。
其余庶子早分了出去。
这么看来老夫人的子女还是大房人丁兴旺啊,怪不得早早将管家权给了大夫人。
此次大少爷就是回京述职,有望留在京城。
夏渺对这个比她六岁的大侄子其实没有多大的印象,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大侄子的长子——南宫兴元,一个现在才两岁的小豆丁。
那个时候女儿逝去,府里说她名声不佳,又未婚配,不配葬进族里的坟地,一席薄棺将她带走,她甚至不知道女儿被葬在哪里。
被健壮仆妇拦着,看着那抬放着女儿的薄棺消失在眼前,她神志不清地被秋霜带回清芷院。
听到一个声音,“小少爷,这是做什么?”
幼嫩的嗓音响起,“母亲说六姑姑去天上了,我摘些六姑姑喜欢的花。”
“哎呀,小少爷可别再提那个不洁之人了,我带你去吃糕点。”
留下散落一地的芍药花。
那个时候她已经没了神志,可是那一幕还是留在了她心底。
现在想起来,大侄子所娶王氏,定是个极好的人。
这些她没告诉秋霜,只叮嘱备份厚礼。
南宫朗泽还有两日才归家,第二日稍晚,主院的嬷嬷来了一趟清芷院。
第三日,也就是南宫朗泽回京这日,夏渺带着秋霜,梅兰竹菊出了清芷院。
她知道自己异于往常,要参加家宴的行为,定会引起婆母注意,也早做好了去见婆母的准备。
按照她的记忆,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对南宫老夫人,她的婆母,夏渺是憎恨又带着惧怕的。
女儿还在时,只有怕,所以寡居后,除非必要,她绝不走出清芷院半步。
现在,为了保护思思,她也不会再缩回去。
——
“三、三夫人到了!”
什么时候能在跟前服侍的丫鬟说话也打磕巴了?
主院中坐着的只有老夫人和大夫人,大孙子今日归家,老夫人特意吩咐不用请安,大夫人来也是说说今晚家宴安排。
她们坐在上首,微蹙眉,不用说话,这个通报的丫鬟就不会再出现在主子面前,从二等到末等。
老夫人垂首喝着茶,没往门帘处看,她自来看不上她三儿娶的小家子气的女人,今天把夏渺叫来也是为了叮嘱两句,免得丢人现眼。
大夫人倒是目光看着门口,她二儿子和小女儿已经不对劲很久了,小女儿主动要跟着管家理事,却对清芷院的事再三过问。小儿子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在妹妹问起清芷院时,每回都恰好出现在一旁。
这番样子,让她想说与清芷院无关也不可能,她倒是要看看清芷院在搞什么鬼?
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穿着深色的衣衫,深青色的外袍,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兰草,用一条深青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一头青丝挽了个流云发髻,只有一只玉簪插在其上,唯一算是露出的皮肤只颈间的一小截,全身装饰也只那一支玉簪,是极符合寡居之人的穿着,一点不鲜亮。
可即使如水的双眸,带着淡淡的冰冷,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从她进来,主院就静极了。
老夫人是第一个回神的人,她经历的多心也足够狠。
她是知道儿子家的这个是个有绝色之姿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执意要娶。
可没想到,当年不是她最顶盛的容貌,这两年越长越好看了。
她也不想再嘱咐什么,叫来院中老眼昏花却有一把子力气的老仆妇。
“三夫人身体不适,送她回清芷院。这些时日就不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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