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一看着他一会儿,想着也是。
只是在她打开包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他掏手机的时候搭在肩上的外套掉在地上,他左臂夹着文件又拿着手机。
顾唯一无意间看到,条件反射的弯腰去帮他捡起。
她提着衣领,看到脏的地方轻轻的拍打了下,等要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在盯着自己。
“给。”
顾唯一立即给他。
可是他右手还不能拿东西,便只静静地看着她。
偶尔的默契让她明白他在等她帮忙。
她犹豫过,但最后还是走过去帮他把外套搭在了他的肩上。
傅景丰幽暗的凤眸低了低,但很快又看到她翻包。
“顾唯一?”
傅景丰突然叫她。
“等等,马上。”
顾唯一眼里噙着泪,她不是没看到那份文件,她只是一时抬不起头,所以就一直在找。
傅景丰上前,手机掉到她包里的同时,他拿出了那份早就看到的文件。
顾唯一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到他。
傅景丰太从容淡定,他只说:“你克制力差了些。”
“……”
是,她克制力是差了些。
顾唯一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景丰低头看向那份文件。
抚养权放弃协议。
她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两个都放弃?
傅景丰扫了几眼,却迅速捕捉到关键的几个词。
顾唯一提着一口气,许久才又低头:“我想我们应该立即离婚。”
她舍弃了陪安安过年这件事,在这一刻,不得不。
反正从来没陪过。
既然注定做不了好妈妈,又何必再虚伪的要这一次?
她在他从她包里抽出文件的时候,对这件事彻底死心。
她说,我想我们应该立即离婚。
傅景丰冷漠的俯视着她,随即却笑说:“可以。”
“现在去吗?”
顾唯一呼吸难以自控的乱了,她逞强的问他。
她看上去像是越快越好。
这件事最好就在这一秒就解决掉。
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你带结婚证了吗?”
傅景丰继续从容不迫的反问她。
他这一刻看上去极为沉稳成熟。
没有丝毫的不理智不冷静,甚至还能提到关键的问题。
“我马上回去拿。”
“好,我现在去开会,大约十一点结束,民政局十二点下班,这之前我们直接在民政局见面。”
傅景丰又认真的交代安排。
“好。”
顾唯一答应。
可是她望着他的眼睛里,却如何也是掩藏不住的诧异。
他太痛快了。
就好像他早已经决定这一切。
他早已经决定放手,并且心里再对她无半分眷恋。
顾唯一回去的途中掉着眼泪却突然笑了。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傅氏的,好在不用自己开车。
明明是她急不可耐的要跟他分开,可是为什么,难过的也还是她?
顾唯一,你能不能理智些?
你别矫情的哭下去。
你马上就自由了,你再也不用听别人叫你傅夫人,也再不用怕别的女人千方百计害你。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来刺穿她的肚子。
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撞到残废了那么久。
再也不会有人精心的布置一场火灾。
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好到极致,又坏到令人发指。
她回到家,搬家的时候她把结婚证放在画室。
是的,那成了她的私人画室。
可是她拉开抽屉,却在里面并没有看到她的结婚证。
她疑惑,想着自己难道想错了?
她又去别的地方找,可是她找遍了整个画室,所有的角落,她累的身上出汗。
然后她坐在了画室的椅子里。
阿姨进来看到她茫然的,傻傻的掉着眼泪,问她:“夫人,你在找什么?”
“结婚证。”
她早已经虚弱无力。
阿姨听的不清楚,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问她:“你找结婚证做什么呀?”
“离婚。”
顾唯一说着又起身。
她就是脑子里嗡嗡的,走路也有点打飘。
她想赶紧找到结婚证。
阿姨却已经吓的愣在当场,直到看到顾唯一走路不稳才又追上去:“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你……”
“阿姨,让大家帮我一起找,一定要在十一点前找到。”
他们说好了要在民政局下班前在那里见面的。
她不能做毁约的那个人。
一向他们之间都是他在毁掉一切。
“是,可是夫人,要不要打电话给傅总,或者他知道在哪儿?”
阿姨看她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要碎了,心疼的替她想主意。
阿姨看到的并不是一个想离婚的女人。
想到最近老板不怎么回家,那天又衬衫上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阿姨揪着心等她的命令。
顾唯一想了想,怕耽误时间,可又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便道:“您打吧,赶紧打。”
“你先去坐下休息,我立即就打。”
阿姨搂着她的手臂,想要先扶她去休息。
“不用管我。”
顾唯一不想休息,她只喜爱那个快点找到结婚证。
好像找不到,就证明她想耍赖,她不想离婚。
她努力的回忆着,突然想,莫不是在卧室?
她扶着墙往卧室快步走。
阿姨一边打电话一边去追她,“夫人你慢点。”
她慢不了,进了卧室后立即打开床头柜去找,可是除了几样首饰跟避孕套,再没别的。
她又进衣帽间,可是抬眼望去,琳琅满目的服装之外,再无别的。
阿姨打了一遍傅景丰没接,又打第二遍。
阿姨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们的结婚证找不到,而是孕妇的身体状况。
直到眼前忽明忽暗,她终于停下来,坐在床边,尽力的发出声音让阿姨帮她翻找。
傅景丰没接电话。
顾唯一猜测是因为他在开会所以才静音了。
毕竟那会儿他在电梯里的时候手机还是响铃,听到的话他不该不接。
可是全家二十多个佣人都在找,十一点多还没找到。
很快那个给傅景丰打电话的阿姨拿着电话跑到卧室,“夫人,傅总电话。”
顾唯一茫然的眼神这才动了动,双手拿过她的手机放在耳边,“喂,傅景丰。”
“你不舒服?”
傅景丰低沉的嗓音问她。
“不是,傅景丰,我找不到我们的结婚证了。”
顾唯一再也压制不住的,慢慢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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