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义清并没有打算让倒地的那名“月影成员”做一个糊涂鬼,轻声与他解释起来。
“第一,月影的人和幽影并不熟络,幽影更是从不让人碰他的面罩与护额,所以别说是月影成员了,我麾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幽影面罩与护额的材质。”
晨义清顿了顿,看向那名倒地的“月影成员”露出一丝懊悔,然后继续开口解释。
“第二,幽影是顶尖杀手,不可能让自己身上留下有明显特征的味道。所以,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全是致命破绽。”
说完,晨义清挥了挥手,示意带自己过来的那名月影成员解决掉那名假的月影成员。
那人活不了多久,所以即便询问,也问不出什么,因为将死之人无所畏惧。
其实晨义清在那之后的所有对话都是在确认其他人身份的真实性,在确定伪装者仅有他一人后,晨义清那揉太阳穴的一套动作就是在下令,让月影成员杀了伪装者。
解决掉伪装者后,那名月影成员立刻对晨义清下跪:“公子,属下失职,请处罚!”
月影的成员只会称呼晨义清为公子,绝不会称呼他为“您”,因为月影最初的班底都是老太太和晨义清母亲陆清的人,所以大家早就跟着王腾与卫老叫顺嘴了。
“没事,在他称呼我为您的时候,你应该也察觉了吧?”
晨义清示意他起来,两人在原地看着尸体与面罩陷入沉默。
晨义清并未纠结伪装者给他带来的隐患与危险,更没有后怕,他只觉得,事情更加复杂了。
原本以为解决掉绿甲骑兵就能轻易拿捏永王世子,谁曾想,真正棘手的反而就是他永王世子。
先是永王世子、幽影和卫老集体失踪,接着就发现有人伪装成月影。
晨义清当然不会幼稚的认为伪装者只有一个,正相反,他忧心忡忡,当发现有一人伪装成月影时,证明事态已经足够严重了。
“吩咐下去,月影成员全面警戒,打探幽影、卫老和永王世子三人的下落。”
月影全面警戒状态下,所有月影成员一旦见面,都必须要先第一时间彼此确认身份才允许交流,否则,直接刀剑相向。
晨义清说完,信号立刻从两侧密林发出。
这让晨义清放心了些,月影的信号与暗语都是独有,他人无法窥探其中奥秘,这至少能证明,现在跟着自己的三名月影成员,都是正牌的月影成员,有他们在,晨义清可以继续保持专注。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发现的面罩与护额的确是幽影所留。第二,那面罩与护额是伪装者故意为之。
幽影的面罩与护额背后一定有故事,在幽影杀掉郭振的白纸扇以后,晨义清就可以感受出来。
那么第一种情况,大概率是幽影主动脱下的,能让幽影脱下面罩与护额,代表幽影已经被激怒,而且是偏向不计后果的暴怒,幽影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但时间一长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第二种情况则比较复杂,但可以肯定,这种情况下,有危险的就不仅仅只是幽影一人了,所有人都将面临危险。
因为对方这么做,一定知道了许多东西,比如幽影如今已经归于晨义清的麾下,再比如,暗中的敌人很可能知晓了晨义清的计划与目的,不然,不会拿幽影的同款贴身物件在这个节骨眼做为勾引晨义清的诱饵。
这样做的前提至少也需要对方知道,晨义清肯定会找幽影,而他们也有把握让幽影和晨义清无法碰面,想让幽影无法与晨义清碰面,那必然要了解幽影的目的,从而借此布下圈套拖住他。否则,对方这样做很可能是徒劳。
要命的是,幽影和晨义清目的一致,永王世子就是他们共同的最终目的,即便是绿甲骑兵的重要性也得靠后。
晨义清考虑了片刻,最后放弃亲自寻找幽影他们,回到了绿甲骑兵大营。
西北山林不大,但也绝对不小,因为这里单单是中心处便足以容纳下一万二的绿甲骑兵大营和外围近万名贼寇,眼下晨义清若是选择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耗时长不说,还很有可能一无所获。
与其这样,不如先专心解决掉绿甲骑兵,然后再让血手营和收服的贼寇们一起寻找,那样反而效率更高一些。
晨义清很快和秦来碰面,他没有和秦来提永王世子失踪的事。
毕竟眼下又有了新的麻烦,而秦来和永王世子有深仇大恨,在这全歼绿甲骑兵的最后关头,晨义清怕秦来听到这消息后又会情绪失控,毕竟,他现在是指挥官,是最紧要、最需要冷静的人。
晨义清问:“情况怎么样了?”
秦来笑了笑说:“我们这边没什么情况,压力主要在王召和墩子那边,不过我们也不能随意支援王召他们,毕竟绿甲骑兵的素质与战力摆在那里,我怕他们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
晨义清听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内心是焦急的,很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绿甲骑兵,但他也知道,眼下绿甲骑兵已成困兽,快不得,否则将遭遇疯狂的反扑,甚至有可能让绿甲骑兵抓住时机突围成功。
晨义清说道:“别急,按部就班的打,能稳则稳。”说罢,晨义清拍了拍秦来的肩膀,登上马后继续说道,“你现在还是在这儿盯着,我去见一见王召和墩子。”说完,晨义清带着秦来给他的一队护卫亲兵,迅速往王召那边赶去。
不到一刻钟,晨义清与王召墩子碰面。
王召这边已经成功抵住了绿甲骑兵三次拼死突围,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绿甲骑兵虽然不至于“竭”,但也需要休整休整,所以现在王召这边也不那么忙,血手营正在前面戒备,而新收服的贼寇们则正忙着构筑工事,以便后面更好的抵挡绿甲骑兵突围。
晨义清问王召:“有把握活捉他们的统领吗?”
王召有些奇怪,说道:“有点难度,看这架势,对方不可能投降,唯有死战,不过我会尝试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绿甲骑兵这样强悍的部队,其统领必然更加强悍且不屈,几乎不可能俘虏他们,即便俘虏,想从他们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也是难上加难,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所以一开始的计划里,参与制定计划的所有人对于绿甲骑兵的态度就是一个不留。
现在晨义清忽然改变态度,要活捉绿甲骑兵统领,显然是要抓舌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王召猜测晨义清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所以有此一问。
王召是晨义清最信任的人,没必要瞒着他。
“幽影、卫老和永王世子都不见踪影,而且刚刚,我遇到了一个伪装成月影的人,不过不用担心,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闻言,王召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晨义清说了句等着便去前方安排。
不一会儿,血手营调整为进攻阵型,人人长盾陌刀配玄甲,好不威风。
看这架势,王召是要主动进攻了。
这样俘虏绿甲骑兵统领的几率更大,因为抵挡突围的时候大部分采用无差别攻击,很难控制杀谁或者不杀谁,若真要强行控制,很可能让突围的部队抓住机会以点破面。但进攻则不同,先决胜负,然后一切都好控制。
血手营对阵绿甲兵,即便绿甲兵没有马,他们依旧是最顶尖的部队,晨义清忍不住期待起来。
硬碰硬,针尖对麦芒,晨义清从来不服谁,血手营也一样,他们早就想正面碰上一碰,没有战术,就是对冲,然后近身厮杀!用最蠢的方式取胜才能抚平心中沸腾的战血。
晨义清也弄了一套长盾陌刀和玄甲装备上,然后走到队伍最前面,看得王召等人一愣。
王召他们一时间忘了劝阻晨义清,因为这套装备简直就像是为晨义清发明的,晨义清穿上后威风八面,宛如战神降世。
看着王召和墩子看自己看得发呆,晨义清桀骜一笑。
“别忘了!这玄甲陌刀,可是我晨氏的立足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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