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牌匾赫然出现眼前时,陌离都有些不淡定了,她惊讶询问:“你要找相国?”
门口两个护院见到百里沐笙相视一眼,看她踏上台阶到府门,其中一人便拱手做礼,“姑娘何故来此?”
百里沐笙微笑着冲二人行抱拳礼,“相国可在府中?劳烦二位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百里沐笙前来有要事相商。”
二人听见她的名字均是神色一白,眼中满是狐疑和戒备。
她的事迹自来了北溪城,可没少听人说起。
其中一个思量半晌后行礼回话:“姑娘稍候,容我前去通报。”
百里沐笙浅笑颔首。
不一会儿一个老者神色凝重的迎出来,见了她挤出一丝笑容侧身作请,“百里姑娘,我是丞相府的管事,您随我进去吧。”
百里沐笙点头颔首,在他的引领下进了丞相府。
她一进去,眼线便纷纷而至,各寻隐蔽之地盯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
丞相府比之定国将军府华丽精巧了不少,但是比不上荣亲王府一半。
管事领着她走了一路,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丞相的书房。
相国身着朝服正坐在书案前,面色不霁,双手撑着桌面,桌上有一份铺开的奏章。
管事行礼:“相国大人,百里姑娘来了。”
相国面色沉沉,摆手:“下去吧。”
管事退下。
相国目光从百里沐笙浅笑的脸上落到她的双手上的酒和花,不解的问:“百里姑娘带着花和酒来找我,不知有何用意?”
百里沐笙笑意不减,径直走到侧边椅子坐下,将手中的花和酒放在小桌上。
随后她左手撑在桌上托着脸,满眼柔情,声音娇柔如水,“我找相国大人,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啊。”
纵使相国已经年过五十早已老僧入定,也不爱美色。
今日看着她娇俏勾人的模样,听着她如水的柔音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被百里沐笙盯得坐立难安,心跳加快,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站起身来。
百里沐笙看着他绕过桌案走到与她隔了一桌的椅子坐下也不看自己,双手却是不安的搭在双膝上心中得意冷笑。
她的美人计,从未失手过。
“相国不必紧张,我如今身娇体弱内力全无,伤不到您。”
百里沐笙坐直身子,故意把他紊乱的心神说成是害怕。
相国一听狂躁的内心倒是消停了一些。
他余光中百里沐笙开了酒的瓶封,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拿起其中一杯放在了自己身前。
紧接着听见她说:“相国大人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还望相国大人……怜惜。”
百里沐笙右手端起酒杯,左手托住杯底,语气诚恳:“在此之前我先敬您一杯。”
相国身子往后一靠,目光从眼前的酒上移到百里沐笙满是笑意透着真诚的双眸上。
他问:“你有何事相求?”
百里沐笙眼中带了迟疑和失落,“相国大人这酒不喝,我倒是不好开口相求了。”
半晌后也不见相国端起酒杯,她笑着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抬步往外走。
“也罢。相国嫡子死了四年,恐怕相国早已经将他抛诸脑后了,如此,倒也不必……”
相国双手猛然蜷起面色瞬间沉下来,低沉的声音透着怒意喊住了她,“等等!”
百里沐笙顿住脚步,眼中满是得逞笑意,回身时便换了副疑惑的神情看着相国。
只见他膝上双手蜷起,浑浊的眸中满是痛心悲愤还裹挟着隐忍的恼怒。
果然相国嫡子是他的心中之痛。
百里沐笙见他沉吟半晌后端起了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巧笑嫣然的又坐回去,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相国偏头看她面色不满,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现在可以说了,你来所为何事?”
百里沐笙左手搭着桌面,右手举着酒杯,一笑,双眼尽显妩媚,“相国大人可有对付慕容修的办法?”
相国微愣了一瞬,愠怒的神色缓缓沉下来,眸中满是狐疑看着她,“你不是和慕容修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了?”
百里沐笙不动声色,东方雅果然沉不住气,这消息想必已经疯传宫中了吧。
她右手转动酒杯,目光盯着酒杯打量,语气幽微:“相国大人没听过美人计吗?不止如此,我还请旨要做东方言锡的世子妃呢?”
相国目光从她浅笑的脸上落到她手中的茶杯上,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百里沐笙缓缓抬眸盯着相国那沉郁的脸。
“慕容修算计我杀了慕容瑾,让天下正义之士讨伐我。又为东方靳献计要剥我双魂,将我困在这北溪城中提心吊胆的活着,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相国被百里沐笙那双满含笑意,清澈灵动却又暗含似有若无杀意的双眸盯得有些不自在。
于是缓缓收回了搭在桌上的手,垂眸看着面前的地毯。
百里沐笙瞥了一眼他双膝上不安轻颤的手,放下手中酒杯继续道:“难道相国就没怀疑过,为何慕容修奉命照料我,却让我身体忧恙毫无好转,导致剥魂事宜一拖再拖吗?”
相国闻言双眸微眯,心中思量。
他是见识过慕容修的谋略的。
慕容修一个废人短短五年就能讨了公主喜欢,让世子待他亲如手足,又设计筹谋除掉自己的儿子和其党羽还不落下任何蛛丝马迹。
就连那个最不爱管闲事的顾皇后也会为他说话,太子抬举他为自己的幕僚数次献计为东洲解危。
东洲入主北溪,伤亡最少收益最大,全靠慕容修的筹谋。
相国微微偏头,余光瞥见百里沐笙双手抱起了酒坛正往面前的杯中倒酒。
房中安静的只听得见酒入杯中的声响。
“滋—”
他忌惮慕容修,可是百里沐笙心思诡诈,他又如何能信她?
“咚!”
百里沐笙又满上了两杯酒,放下酒坛,端酒敬相国。
“相国一心想稳坐此位,助六皇子争权,不除慕容修您如何能稳坐?朝中北溪旧臣半数均有治国之才,相国难道不想除之?”
相国迟疑半晌,缓缓伸手握住酒杯,盯着百里沐笙问:“你当真想除慕容修?”
“自然。不过……”
“不过什么?”
“相国为东方朔做那么多事,倘若他来日继位,您敢保证,他还会留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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