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待殿内一众大佬安静下来后,缅王莽达咳嗽几声(老了,是真咳),清了清嗓子,黑着脸继续说道:
“大家都看到了吧,朕就说一说吧”
“第一个事,御弟老四,岱达侯德钦内底作为我国使臣,前往安国正城协商退兵一事,被那个狗屁岷王扣押了,生死未卜”
“第二个事,安国正城的明贼兵分三路,把缅北的几十个大小城池,全部攻占了,那帮土司白眼狗,也他妈的全部弃械投降了”
“还有,那个狗屁岷王派出了大量的文官佐吏,开始接收各土司城池,修缮增高增固城墙,招募皂班衙役,丈量土地,登记造册”
“第三个事,也是最紧要的消息,咱们的探哨,在安国正城附近的支流上,发现了明贼的水师营寨”
“据探哨回报,明贼水寨规模非常庞大,工匠民夫上万人,已经造好了几十艘战船,全是百料以上的内河战舰”
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猛的站起来,双目暴睁,环顾殿下的所有重臣军头们,放声怒吼道:
“你们说说,明贼要干什么?”
“明狗子就是一群强盗,杀人不咋眼,吃人不吐渣渣的狼崽子,明面上的口号是迎圣驾,私底下却是要亡朕的缅甸国啊”
“啊、啊、啊、、、气煞朕也,狗日的狗屁岷王,挨千刀的狼崽子”
说到最后,明贼要亡缅甸的时候,这个缅甸王莽达,已经彻底陷入歇斯底里、暴狂暴怒的癫狂状态了。
明狗子建水师,攻城略地,丈量土地,登记造册,这都是要干啥?明眼里就是待着不走了,彻底霸占疆土。
身处中南半岛,地理位置优越,但气候燥热难安,缅甸立国也有上千年,跟天朝上国交战也不是第一次。
几百年前,蒙古帝国就征伐征服过缅甸,甚至打到了中下游的蒲甘城,逼迫蒲甘王朝献城投降,成为中原上国的一个缅中行省。
仅仅4年过后,因路途太过遥远,中央鞭长莫及,军事政治管理的一系列失败,导致蒙元就直接放弃,改为宣慰司和军民府。
“哎”
半响后,发飙发狂结束,年迈苍老的莽达,深叹一口气,一屁股顿坐下去,双目茫然的看着下面,摇头颓然的说道:
“朕是皇帝,缅甸国是朕的,但也是你们的,明贼要是吞了缅甸,身为王室的你们,也是无家可归,一文不值”
“今天,都说说吧,怎么个章程,怎么保住咱们的缅甸国”
能安稳做11年国王的莽达,当然也不是酒囊饭袋,心思深沉的很,是一个妥妥的政治资深老玩家。
内心非常清楚,仅仅靠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无法打败明贼,唯有集合这帮大佬的军事力量,政治影响力,才能保住战胜的希望。
心中更是大骂,那个该死的狗屁岷王,真是要逆天啊,元朝帝国都吃不下的缅甸,一个败亡朝廷的新任监国,竟然胆敢起吞并之野心,也不怕撑死噎死。
“呼、呼、呼、、”
这时候,缅王心腹丞相,见多识广、老成持重的底里泽亚,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出来,对着缅王和其他人拱了拱手,大声说道:
“陛下,王储,各位王爷、御弟,请听老夫一言”
“明贼残暴不仁,不讲信义道义,妄想吞并我国,归根结底还是军队,只要咱们打赢了,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明贼的军队,装备精良,战斗力强,但战线拉长,后勤薄弱,天气燥热,这些都是他们的弱点”
顿了一下,再把目光看向对面,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东吁王和卑谬王,底里泽亚语气一变,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
“咱们要想打败他们,保住缅甸国,唯有齐心协力,万众一心,集中所有的力量,一致对外干明贼”
心腹就得干心腹该干的事,缅王莽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这帮手握重兵的王爷、御弟、侯爷,齐心协力干明贼。
特别是两个手握重兵的东吁王和卑谬王,别看现在手里只有一两万人,其实藩王封地里还藏着不少精兵呢。
卑谬王还不错,半个月前打了一个大胜仗,而实皆城的东吁王,手握重兵近3万人,专干一些游而不击的腌臜事。
“哎”
半响后,老三东吁王,实在无法忍受丞相和几个御弟的有色眼睛,深叹一口气,不情不愿的站出来,缓缓的说道:
“启奏陛下”
“明狗子凶残,装备精良,悍不畏死,臣弟的几万兵马,就吃过好几次大亏,实在是伤亡不小,难以抵挡啊”
莽达和底里泽亚的意思,他听出来了,阿瓦城附近的兵马,要防守锡箔江北岸的明贼,而实皆城手握重兵,刚好趁机外出打野,专搞明贼的后路后勤。
东吁王心中腹诽不已,国家皇帝是莽达的,兵马是自己的,想让自己冲上顶牛送死?这个老奸巨猾的莽达,当自己是三岁幼稚小毛孩吗?
刚开始那个明贼晋王,仅仅2万多兵马,一边要分兵攻城,一边还要分兵看管后路。
如此窘迫的情况下,愣是把东吁王和卑谬王干的死去活来,如今两路大军合兵,这时候冲上去野战明贼,跟送死没区别。
“臣弟倒是有个好想法,既然他们的口号是迎圣驾,咱们何不顺水推舟,把大明皇帝还给他们”
“据臣弟所知,明狗子的大军统帅,至少有3个,一个大明新任监国,一个是大明晋王,还有一个叫什么巩昌王的”
“只要咱们把大明皇帝还回去,让他们相互猜忌,狗咬狗一嘴毛,内耗争斗不止,想不退兵都难”
这个老糊涂莽达,自私自利,既不愿意交出大明皇帝,也不愿意投入重兵会战明贼,总是怂恿他们送死,彼之娘之的玩意。
既然如此,老狐狸东吁王就不客气了,干脆反将一军,直接建议抛出大筹码、杀手锏,缅甸就有机会摆脱战祸,明贼必然陷入派系争斗。
纵观历朝历代,那个王朝帝国都少不了内斗内耗,他们缅甸国是这样,东吁王敢肯定大明王朝也差不多。
如果这个时候,把大明皇帝朱由榔放回去,别说是晋王李定国,就是那个大明监国就得发疯。
交不交权?放不放手?一堆军头武夫,万一转过头去支持大明皇帝,又该如何收场,难不成直接政变了断?
“呼、呼、呼、、”
听到交出朱由榔的提议后,龙椅上的莽达,脸色更黑了,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如牛。
紧接着猛的转过头,瞪着牛眼子,双目嗜血爆裂,死死盯着左首的王储德钦漂,似乎是要生吃人了他。
心中大骂,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让他带兵去行营拿圣旨,砍人头威压大明新任监国。
结果却是大明太子,一个半大孩童回皇宫,紧接着是惊天噩耗,大明皇帝死了,被自己人刺杀干掉了。
该死的朱由榔,可是缅甸国的底牌王牌啊,就这么轻飘飘没了,如果德钦漂不是王储的话,莽达早砍了他,剁碎了喂狗喂鱼虾。
一个天朝上国皇帝死在藩属小国,无论他是怎么死的,或被谁弄死的,缅甸国都别想逃脱干系,一言不合今后就是百年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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