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喉咙里发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为什么?”
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还有疑惑。还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那么好,我怎么配得上你,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林汐垂下眼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滚落。
林汐退后一步,身心倍感苦楚,知道瞒不住他,索性把话全都说了出来:“我从小就努力读书,因为我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我的命运,我就是想考上大学带我妈离开,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个男人——”
“我知道我妈妈优柔寡断,她有太多顾虑,可她竭尽所能的保护着我。所以我想,只要我努力,我能让我妈过上好日子,我想我努力,以后肯定能跟上你的脚步,配得上你……可是他们,他们让我失去了我最爱,最亲的,唯一爱我的妈妈……”
顾砚舟心痛到无法呼吸,刚想上前,林汐摇了摇头,伸手抵在他的胸口。
“我不想让你知道……因为我觉得丢脸!”林汐哭到不能自已,大声喊出了心底憋了很多年的话:“我觉得丢脸——”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他们想毁了我,我那么多年的努力,怎么可以!他们说我妈,我怎么能忍!是他们逼的!他们逼的!”林汐痛苦的垂下头。
顾砚舟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对不起,汐汐,对不起。”
林汐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疼的不能自已。
“我从来没觉得你配不上我,从开始我就说过,我不在乎那些,我爱的是你的人,无关其他!”
“你瞒着我,狠心和我分手,我们分开八年,八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顾砚舟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喉结微滚,艰难开口:“每年生日,我都会去坐摩天轮,每年都许愿,希望你能回来!”
“这一等就是八年。八年,你终于回来了,我对你冷淡,是因为我生气!”
“可是当我知道所有真相,我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我恨自己当初不问清楚,恨自己没去了解,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只觉得自己蠢!而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林汐抬眸看着他,见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不由愣了一下。
顾砚舟垂眸,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从眼眶里滴落:“汐汐,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这是林汐第一次见他哭,心骤然一痛,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对不起,我也有错……”
顾砚舟抬手附在她的手上:“不用道歉,以后,再也不要说这三个字。”
林汐满脸泪痕,手抚摸着他的脸,眷恋的看着他:“我这八年,也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想着努力读书,让自己变优秀,再回来找你。”
“可是学医太久了……我没日没夜苦读,放假都不休息,大家说我卷的厉害,其实,我只是想早点学有所成,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那时候,我就能回去,我就能配的上你了……”
“我也想过,你会不会把我忘了,会不会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但是,我想回去,只有亲眼看见,我才会放弃,如果没有,我想挽回。”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我……”林汐收回手,垂下眼眸:“我打心底里自卑,又自尊心强,所以……”
“我知道。”顾砚舟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但是汐汐,因为这个,我们分开八年,值得吗?如果我真的忘了你呢?”
值得吗?林汐愣住,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
顾砚舟把人拉进怀里,低头看着她:“你不用自卑,你很优秀,很聪明,很厉害!当初说超过我得第一,真的就超过了我,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你忘了吗?”
“我知道学医很难,你用了最短的时间成为了主治医生,你说你厉不厉害。”
林汐泪一直流,止不住的抽泣。
顾砚舟左手捧着她的脸,自嘲一笑:“我从没告诉过你,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患得患失,我总觉得你虽然离我很近,却又感觉很远,我感觉你有事瞒着我,可是我没问过,没问过你,我该主动点的。”
“好在,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我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知道你妈妈去世,我不知道怎么问,每次我都不知道做,就一直心里纠结着。直到上次热搜,我看到后,很生气。”
林汐开口想解释,他轻轻摇了摇头:“但是更多的是吃醋,是不安。你很优秀,长得又漂亮,别人喜欢你很正常,可是我就是吃醋,我怕你会喜欢上别人。”
“林汐,我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懂吗?”顾砚舟直勾勾看着她,眼底满是深情,却又十分克制:“我说过,只要你不退缩,我就不会,永远不会。”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说过,林汐心底满是心酸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打湿了他的衣服。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哭着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顾砚舟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更想你,每天都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
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太久……
他终于等到了她回到他身边的这一天,他也不会再让她离开。
太阳渐渐西沉,慢慢消失在了海平面,周围不远处居民家纷纷亮起了灯,朦胧间还能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
与此同时,田二英三人因为闹事,打人,周震办事雷厉风行,三人已经被行政拘留,田二英因为刚出狱不久,还在监管期,行政拘留三个月,许成华夫妻行政拘留七天,赔偿林汐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共计一万元。
顾砚舟接到电话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民宿里,他没有订房间,他就想赖在她这里,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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