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听着李铭浩的话，默不作声。
这是她离开安贝妮病房后，李铭浩打给她的第一个电话。
之前的种种半字不提，连虚伪的解释都没有一个。
开口，只有索求。
沈念脑海里闪过和李铭浩这两年相处的片断。
她从小到大，极度缺爱。
李铭浩为了求娶她，跪了三天三夜，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遇上一个真心对她的，她把心刨了出来给他，都嫌不够。
为了他的这份“真心”，她也想用所有美好来回报他。
可现在回头细想，能想起的，除了儿时李铭浩给予她和母亲的恩情，便只有他给予她的种种暗示。
他说若他能得到什么，他的事业就能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
她帮他得到了想要的，他会笑着对她说：“念念，我一定要更优秀，只有那样，才能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若她没能帮他得到想的东西，他会一脸难受地捂着脸，说：“念念，我是不是很无能。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到，以后还怎么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并不认为得到他说的那些，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但她不想他难受，就拼了命从其他地方找补，要么重新帮他达成心愿，要么给予他其它更好的资源。
现在回想，原来，李铭浩在求娶以前，他予她，便只有索取。
只是她被她以为的“爱”冲昏了头，甘愿被索取。
梦醒了，发现她不过是一个笑话。
沈念感觉心脏被扎进一根根冰针，丝丝寒意顺着血脉传遍全身。
就连受秦琛挑起来的欲望都消退得一干二净。
秦琛见沈念走神，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稀烂。
阴沉着脸，猛地用力，逼她出声。
沈念吓得挂掉电话。
秦琛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唇边勾起冷笑，带着情欲的嗓音也像被冰水涮过：“这么怕他发现你和我在一起？”
如果只是正常的在一起，沈念当然不怕。
可他们现在……
秦琛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而她被人发现，只会沦为炮灰。
沈念心里委屈。
但她跟在他身边长大，知道这人浑起来，道理根本讲不通。
更知道他故意找岔的时候，解释只会换来更多的毒舌。
沈念暗叹了口气，说：“一会儿老爷子要打电话来了。”
秦谢两家是世交，两家老爷子又是发小。
谢老爷子没了，秦老爷子必会带着子女一起前往谢家祭奠。
小陈那通电话，只是提前通报。
等谢家发了通告，秦家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了。
秦琛看着沈念已经清明到只剩下理智的眼睛，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
“连老爷子都搬出来做借口，你就这么舍不得他等？”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沈念被接二连三的破事闹得心力疲惫，无力应付秦琛的无理取闹。
何况，叶红锦是秦家的二儿媳，会陪二少一起去谢家。
李铭浩虽是继子，却也会一起前往。
无论昨天的事，闹得有多难看。
只要她和李铭浩的婚约没有取消，她就得站在李铭浩身边。
明摆着的事，秦琛比谁都清楚。
可他心里不痛快，就要犯浑，把气往她身上撒。
沈念心里难受，不想再说话，沉默等着他起床。
秦琛轻嗤了一声，撑起身。
她以为他要起身，拉高被子，把自己盖住。
打算等他离开，再收拾自己。
不料，秦琛下床后，站在床边，一把扯开被子，双手抓住她的细腰，把她扯过去，按在床边。
沈念怕李铭浩起疑，不肯再由着秦琛胡来，小声说：“我不想做了！”
他压制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是不想做了，还是不想和我做了？”
她回头瞪着他，不想回答。
秦琛冷笑，“不想和我做，想和谁做？和你那好未婚夫？”
换成以前，她还会怼他一句：“有病，就去吃药。”
可现在，只觉屈辱。
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上来，却凭着冷静强行忍住。
她欲哭不哭的样子，楚楚可怜。
秦琛却看得戾气上头，故意加重了劲道，在她身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
老爷子打来电话。
秦琛只扫了一眼，就按了静音，远远丢开。
沈念脸色微微一变，转身扳男人的大手：“秦琛，别闹了。”
男人的手像镶在了她腰上，扳不动丝毫。
沈念一直挣扎，哪怕他已经进去，她也不肯依他。
秦琛不肯放开她，沈念又不肯配合。
两个人都不舒服。
但秦琛来了脾气，她越是抵触，他越是蛮来，直到两个小时后，才不欢而散。
秦琛洗完澡，换了衣服，摔门离开。
沈念不堪重负地跌趴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跪麻的腿才一阵刺痛后，恢复了知觉。
她打开手机监控，看着秦琛开着他的悍马，从等在门口的李铭浩面前，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去，心累地深吸了口气，给李铭浩回了个消息：【我晚点自己去。】
李铭浩坐在驾驶室，目送秦琛的车驶走，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在云顶，对不对？】
摄像头是高清的。
隔着屏幕，沈念看着李铭浩咬着后槽牙鼓起的腮帮子，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地收紧。
她没再回消息。
身为秦家的养女，她也就受着秦家家教的约束。
即便不需要每天回老宅，但也不能随意在外留宿。
因此，她的住处只有三处。
秦家老宅、杏花里和云顶的102号房。
而这三处，都被秦琛标记，李铭浩不允许进入。
李铭浩到云顶接沈念，只能在小区门口。
明摆着是欺负人，但秦琛浑惯了，连秦老爷子的话都不一定好使。
老爷子管不了，其他人就更不敢管了。
李铭浩进不来，沈念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抱着一堆破烂的衣服，回到隔壁自己的公寓。
看着镜中，秦琛故意弄出来的痕迹，密密麻麻，就连耳根都有一处鲜红的吻痕。
沈念叹了口气，洗完澡，选了件高领毛衣，黑长裤，再加了件黑色大衣，把自己从头裹到脚。
然后放下长发，才勉强遮住耳根处的痕迹。
沈念收拾完，下楼，从车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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