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并不是与您有血缘关系的虫,小阁下,你们的诞生就连虫神都无法决定。”
“那是一具死了几十年,又或者几百年的尸体,没有研究虫知道他具体的死亡时间。”
“但我确定,他是您的同类,不是指生物层面,而是精神,你们在精神甚至灵魂上趋于一致。”
“这就是您离开研究院的原因,是吗?凯斯教授。”白梦冷静地询问,完全没有被惊到的样子:“那只和我一样的雄虫尸体,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那具尸体来自于皇室,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研究院几乎所有虫都被灭口的原因。”
凯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颤抖:“至于您问我为什么离开研究院,不止是因为我解剖了一只稀有的雄虫,还因为,我来自于格林,小阁下。”
“格林?”
白梦有些不解,把目光转向霍尔兹。
霍尔兹捂心脏:啊啊啊啊小阁下真的太可爱了!!!!
霍尔兹咳嗽一声,道:“小阁下,在贡拉达之前,格林才是整个帝星的第一贵族,就连皇室的加冕,都必须由格林家族的虫主持。”
“为什么?”
白梦不解:“皇室怎么会允许有虫决定他们的加冕?”
“因为我们是格林,小阁下。”
凯斯将右手放在心口,即使双腿残废也仍旧坚持跪在白梦身前,虔诚地弯下他的腰背。
“第一任格林将月亮带到天上,去觐见神,用尽一切词汇向神阐述月亮的纯洁与完美,于是月亮便成为了神在世间行走的化身。”
“神降临在凡间时,我们不称祂为神,而是称祂为王。”
“王虫诞生时,格林必跟随左右。”
“我们是王的祭司,王的意志即为我们所行的方向,王的言语即为我们生命的圭臬,可您……似乎找到了比我们更加合格的守卫者。”
“……”
白梦的右手敲着桌子,他既没有让凯斯从地上起来,也没有更多的情绪起伏波动,只是平静地道:“继续。”
“是,小阁下,五百年前,皇室清理了所有格林家族的虫,只留下了我的雄爷爷。”
“五十七年前,温莎让研究院的虫解剖那只雄虫,要求我们破译出他的基因编码,我们接手的时候,那只雄虫身上已经有了诸多……被啃噬切割的痕迹,甚至左膀只剩下了骨头。”
凯斯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大约在八千年前,六角的星辰吞噬了银月的光芒,王虫历任只有一个,您的先祖,又或者说您的前几任王虫,都是被叛逆者啃噬殆尽的。”
“随后他们继承了属于王虫的银发银瞳,也就是现在的温莎皇室。”
“而我要提醒您的是,温莎辨认王虫的办法并不是看您的发色又或瞳色,而是欲望。”
“什么欲望?”
霍尔兹彻底坐不住了,见了漂浮物了,皇室到底是群什么诡异的东西?
“食欲。”
“当他们见到您时,便会被勾引出食欲,嘴中会不自觉分泌出唾液,眼睛会熟练地称量起您哪块肉最鲜嫩美味,这是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基因,罪恶诞生出的罪果。”
凯斯抬头,看向仍旧平静的白梦:“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小阁下。”
“您……”凯斯欲言又止,随后他叹息一声:“您实在太年轻了,当时我沉浸在罪恶与绝望中,我…也确实感应到了您的诞生。”
“因为皇室的缘故,我不能去找您,十八年前我以为他们会找到您,但好像您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我很抱歉,小阁下。”
“为什么要抱歉?”白梦示意乔纳森和霍尔兹把凯斯扶起来。
“我希望你能告诉所有你认识的那些虫,这是我的虫生,我不需要你们的歉意,我也不需要担负你们任何期望,我要做的事从来都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好好活着。”
“可您所做的难道不是为了虫民的利益吗?”
凯斯不解:“您养雌父的死亡让您愧疚,自责,使您成为现在的您,一个完美的领导虫。”
“您难道不想做得更多吗?”
“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能做得更多。”
白梦冷下了眼神:“看在帕特恩的面子上,乔纳森,送凯斯教授去休息吧。”
乔纳森沉默点头,推着凯斯往外走。
他就知道不能带凯斯过来,惹小阁下不高兴了霍尔兹那家伙不得给他穿小鞋?
“可您一定会走上那条路,”凯斯说出最后的忠告:“否则,您要如何保护身边的虫呢?”
“……”
“小阁下,您还好吗?”
霍尔兹问得十分小心,他总觉得小阁下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我没事,霍尔兹,”白梦摇头:“你先出去吧,我要自己待一会儿。”
“是,小阁下,我就在门外守着。”霍尔兹为白梦带上了门。
“001。”
“在,主虫!”001小心翼翼地冒出头,主虫的心情很差,它得小心些。
“把刚刚的录音分别发一份给帕特恩和西斯家族的虫。”
“是,主虫,已经发送了,会在被接听后自动销毁。”
“嗯,现在,麻烦打开0815号视频。”
“好,好的,主虫。”
确定了,主虫的心情不是很差,是非常非常差。
要不要告诉帕特恩主虫呢?001又一次陷入了纠结。
一处私虫住宅,主虫家迎来了自己的两位合作伙伴。
阿拉丁敲敲桌子:“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关于洛林的那个商业联盟,你们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要不你先说说?”
克里斯汀道:“毕竟我们的阿拉丁先生也不差那些给洛林投资的钱。”
“呵,我又不是冤大头,”阿拉丁翻了个白眼:“洛林已经被皇室盯上了,我做什么要和皇室对着干?”
“但赫尔曼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伙伴,不是吗?”
阿斯塔罗斯笑着问道:“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呢。”
“私虫情况下自然好说,”阿拉丁喝干酒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是这次涉及的太大了,我要和我的哥哥通讯过才能决定。”
阿斯塔罗斯表示理解,对阿拉丁举杯:“祝愿您的兄长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阿拉丁当即又干了一杯:“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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