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梵凡的神色,巴风发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声。
“看来我们的梵凡先生似乎很中意佩兰波?”
巴风拄着手杖起身,走到佩兰波身边,用一只手给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他语气慈祥又略带严厉,像是全帝国最合格的雄父:“也不是第一次离家了,这次竟然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还有客虫在,还不快去换身衣服?”
佩兰波低下头,低眉顺眼地道:“是。”
在巴风和佩兰波对话的时间里,梵凡已经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压下心里的震惊。
银发银瞳,会和温莎有关系吗?还是说……和王虫有关?
“梵凡先生,让您见笑了。”
巴风转身重新坐在梵凡的对面:“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佩兰波也时常说饭菜不合胃口,可惜了,这些都是选用最新鲜的异兽肉制成的,现在年轻虫的胃口可真是挑剔啊。”
巴风似乎对此感到十分忧心:“要好好吃东西,这样才能保证肉质鲜美,后代健康,你说对吗,梵凡先生?”
“……”
梵凡直觉他还是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
巴风显然已经习惯了梵凡的不配合,他也没有生气,就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只虫走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梵凡动了动耳朵,只模糊听到有谁来了的字眼。
佩兰波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他换了身一直以来巴风都为他准备的白色套装,被巴风按在了他的位置上。
“正好,就让佩兰波陪着梵凡先生吧,”巴风穿上自己的大衣和帽子,拄着手杖,道:“在下要去见一位熟客,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两位可以尽情地好好聊,佩兰波,不要对我们的客虫失礼,明白吗?”
“……是,雄父。”
“乖孩子。”
巴风满意地抬手,让所有虫都跟在他身后出去,关上了大门。
仅剩下佩兰波和梵凡在这偌大的房间里面对着面。
“……”
“……”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佩兰波。
“看来雄父为我选中了一只优秀的雌兽。”
他说的话让梵凡感到极为不适:“阁下,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说什么?”
佩兰波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他看上去比白梦要大一点,实则也确实是,佩兰波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在经过成年期后,他就是一只成熟的牛羊了。
他拿起桌上的餐具,开始切割一直未被巴风动过的食物。
“让我来告诉你,梵凡·西斯先生,你现在的处境吧。”
他举起一块异兽肉,短暂地在空中停留后扔到了桌子上,用餐刀指着桌上的那块肉。
“如果说这块肉来自一只雄性异兽,那么要让这块肉增殖增多,该怎么做呢?梵凡先生?”
“……”
“最聪明的做法,”佩兰波继续切割下一块肉,将它放在上一块肉的旁边:“就是为这只雄性异兽找一只合适的雌兽。”
“让他们进行交配,繁衍,诞生下无数无数的后代。”
“那只雄兽就是我。”佩兰波将餐叉刺进第一块肉,将它放进自己的嘴里。
“显然,很不幸,这只雌兽就是你。”佩兰波叉起第二块肉,放回了盘子。
“明白了吗?梵凡先生?”
“他们想让这肮脏与圣洁交杂的血脉延续,将一只羊——变为无数只羊。”
他放下刀叉,站起身,优雅地低下头颅,双臂缓慢前张,像是在举行一个古老的欢迎仪式:“欢迎来到这处恶魔的牧原!先生,你我皆为其中牛羊!”
随后佩兰波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满怀恶意地用玩笑的语气对梵凡道:“猜猜看?五年前的拍卖会上,谁是那个出价最高,在听到关于西斯家族的消息后要包揽下你们所有虫的大亨?”
“要不是必须留一只给那些疯魔了的雄虫,你们也不会损失一位……哦,那是你的叔叔还是兄弟?”
刺啦!
一只餐刀狠狠刺进了佩兰波的椅背,离他的脸只相隔不到一寸。
梵凡不顾腿上沉重的链条,越过桌子冲向佩兰波,掐住了佩兰波的脖子。
“你怎么敢提起我的叔叔!?你们怎么敢?!!!”
“咳咳!”佩兰波苦笑,自己的脖子今天可真是遭了老大的罪了。
“不管你是谁!都必须为你今日的言辞付出代价!”
“咳咳!咳咳咳!”佩兰波借着梵凡遮挡住的监控死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梵凡说了一句话。
【王让我来救你。】
梵凡手中动作一顿,下一秒便用更凶狠的神色要掐死面前的雄虫。
大门预料之中地被打开,巴风·玛门对眼前的闹剧摆摆手,十来只虫上前将两只虫分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佩兰波心里腹诽,这只雌虫的手劲可真大,就算带上特制的手套也能掐断他的脖子。
“看来我的养子和梵凡先生之间闹了些不愉快。”
巴风走到跌在地上的佩兰波面前,将手杖的最底端压在了佩兰波的手掌上。
佩兰波还在笑呵呵地,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巴风手下一用力,手杖直接贯穿了佩兰波的手掌。
佩兰波这才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巴风转动着手杖,语气真挚地对梵凡道:“我替他向梵凡先生道歉,还望梵凡先生能原谅他的冒犯无礼。”
梵凡对这一幕视若无睹,嗤笑道:“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让这位阁下出现在我面前。”
“你刚刚的话可真是失礼,梵凡先生,”巴风摇摇头,发出温和的谴责:“你应该知道,帝国律法中对袭击雄虫的雌虫可是十分严苛的。”
“凭你刚刚的行为,我大可以将你告上最高法院。”
“巴风阁下邀虫作客的方式可真是让在下惊叹。”梵凡丝毫不惧,反正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小阁下他们才会越安全。
“相信最高法院一定会给予在下最公正的审判。”
“何必这么不顾后果,梵凡先生?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不是吗?”
“想必是我这任性的养子说了些让您恼怒的话。”
巴风抽出手杖:“佩兰波,还不快给梵凡先生道歉?”
“我教过你的,佩兰波,玛门家的虫可不会染上外面那些雄虫的恶习。”
“……咳,是,雄父。”
佩兰波抓着那只被贯穿的手掌手腕爬起来,向梵凡低下头。
“十分抱歉,梵凡先生,是佩兰波说错话了。”
“很好,”巴风满意地看着听话的雄子,对梵凡道:“梵凡先生似乎还未参观过在下的寒舍,就由佩兰波带着先生参观一下,如何?”
“我相信两位会很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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