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黑格少将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
珀里翁在阳台上看夜空,玫把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所以我说……就算等好几年也没关系。”珀里翁收紧了毯子,雌子失踪后他仿佛在一夜之间老去,如今那双经历了沧桑的白金色眼眸中总算又一次透出了光芒。
“六十三年啊,六十三年都过去了,我还能等,玫,我还能等。”
“我在赌,赌那个孩子,和赫利俄斯一样心软,一样地会重视其他虫的真心。”
玫轻叹一声,将一叠资料交到珀里翁手上。
“家主,这是我们追溯到的,五年前的资料。”
珀里翁接过,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坐在轮椅上翻看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他颤抖地放下资料,发出一声如巨石般沉重的叹息。
“那个孩子……在五年前就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吗?”
玫将他腿上的资料收起来,从桌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让他握在手心里暖手。
“小少爷他,不,这位阁下他很优秀,不是吗?很有赫利俄斯少爷的风范。”
玫真心夸赞道:“就算是帝星上精心培养的贵族雄虫,也无法在十三岁的年纪谋划出这么一场完美的谋杀。”
这是绝无仅有的才能。
“可是玫,这也代表着,那个孩子,过得很辛苦。”
茶水并不滚烫,落在手背上也只是有些温热的感觉,但玫还是拿出了手帕,仔细地擦拭珀里翁的脸颊。
“我该早点找到他的,玫。”
现在珀里翁才明白为何那个时候黑格会摇头了。
“他和赫利俄斯少爷很像,不止是外貌,家主,”玫温柔地安慰自己侍奉了一生的主虫:“真正让他们相像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被压倒的强大。”
“您该为此感到自豪。”
“我明白,玫,我明白。”珀里翁深吸一口气,玫适时为他递上药物,等吃完了药珀里翁才平静下来。
“我只是觉得愧疚。”
年老的雌虫这样说道:“越是站在高处,就越知道攀登的艰难。”
“那个孩子,太年轻了,我原本以为洛林集团里的那些虫会是他的保护伞……”
“结果……唉。”
“玫,也许那个孩子并不需要我们,”珀里翁难得露出迷茫的眼神:“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玫推着珀里翁返回屋内:“家主,天已经晚了,阁下应该已经睡了,您也该休息了。”
“可我睡不着啊玫。”
“请放心,我会在您闭眼的那一刻打晕您的。”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啊,记得轻一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折腾。”
“好,听您的。”
第三军团防线,白梦还在军医处的研究室里。
他尽量温和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伸进医虫们的脑壳里。
当然,没有成功。
“竟然真的有用。”
克莱弗惊喜地抚上脑袋上的装置,和自己的同僚们对视,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悦。
克莱弗转头想问白梦些什么,注意到研究室的时钟,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白啊,天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嗯?已经是晚上了吗?”
白梦正在观察从低等异族身上剥离下来的器官,这里的装置虽然比不上火云星系的研究基地,但是实验材料实在是比那里多上太多。
“是啊,我们这里是没有日月之分的,一般只能靠钟表来确定日夜。”克莱弗给他解释,和其他虫一起把白梦推出了研究室。
“小白啊,不用这么赶,在小帕回来之前你得养好精神啊,不然小帕还以为我们这些长辈欺负你呢。”
“是,我明白了,各位前辈晚安。”
克莱弗对白梦摇摇手臂,目送他进了屋内。
等所有虫都回到研究室,他们才彻底欢呼起来。
“太棒了!小帕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样一来就算对上高阶的异族也不用担心会陷入精神力暴乱了,雌虫的精神和肉体联系紧密,这就几乎隔绝了虫化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量产。”
“应该还没有,”克莱弗摇头,制止了他们兴奋的劲头:“可别忘了小白是来干嘛的,最终的测试还没完成。”
“异族和虫族的精神力不一定一样,甚至我们都不能确定异族使用的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精神力,又或者除了精神力之外还有其他东西引发了虫化。”
“话是这样说没错,”一只医虫道:“可是……让小白来做这个实验虫,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不,”克莱弗摇头:“这反而是最保险的方式,从刚刚的实验来看,能够让精神力实物化,小白的精神力绝对很强。”
“这也是他能抵御异族精神力的可能。”
“唉,”那只医虫道:“我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生。”
其他医虫也点头:“我们也是。”
克莱弗摸了摸自己的十字耳钉,把目光落在了精神力屏蔽器上。
他明白同僚们的焦躁来源何处。
这个实验的主导虫是白梦,实验虫也是白梦,承担风险的虫依旧是白梦,而得益的虫却没有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白会这样做,但……应该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吧。
更何况到时还有小帕在身边,绝对不会有问题!
也绝对不能有问题!否则即使实验成功了,他们也要用一生担负起这个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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