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老爷请您过去。”正当钱满粮在十澜轩外附近转圈,焦急等刘絮儿生产,小厮急急跑来传话,周老爷要他过泰元馆去。
钱满粮回望了一眼十澜轩,便匆匆去见周老爷。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钱满粮到的周老爷的书房,躬身请示。
“满粮,你带上几个护院家丁,去一趟南山沙厂,沙厂出了点状况。你到了南山,看情况,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顾虑。”周老爷神色凝重,递给钱满粮一本册子。
钱满粮打开册子,被册子上的账目惊的脸都变了色。
“是,老爷……”钱满粮合上册子,装进怀里,尽管牵挂着刘絮儿和她肚中的孩子,无奈老爷的事为先,只能先去办正事。
“你马上出发,挑山庄里最好的快马。”
“是,老爷,我这就去。”
钱满粮快速出了泰元馆,去护院家丁房找护院师傅丁鹏飞,要了五名身手不错的家丁,挑了六匹快马,翻身上马,往山庄大门外奔去。
今天阿力轮值,见钱管家一行驰马而来,忙开了大门。
见到阿力站在大门边,钱满粮心念一动,叫道:“阿力,随我走。”
钱满粮示意身后的护院家丁下马,让阿力替上。
阿力心下大喜,能跟钱管家出门见世面,那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
钱满粮一行六人,快马加鞭,直到傍晚,才到的南山沙厂。
沙厂在南山河边,地处偏僻,有点山高皇帝远的意境。
沙厂守门的见钱管家一行到来,趴在小窗口上问:“前来何人?”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周家山庄的钱管家,还不开门?”阿力喝斥道。
“周家山庄?稍等片刻,我去通报我们乔爷……”守门人关了小窗,没了声息,大概是去请示去了。
“你这狗奴才……”阿力欲叫骂,被钱满粮抬手阻止。脑里思忖着,之前自己来沙厂,只要听见“钱管家”的名号,都会立刻开了门迎接,今天似乎不正常。
南山沙厂,是周家山庄的产业,由周老爷一个远房的表侄儿汪东乔任厂头,底下人都尊称汪东乔一声“乔爷”。
片刻后,汪东乔随着守大门的人不急不缓地从沙厂内走来,到的门口,汪东乔打着哈哈道:“哎呀,钱管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守门人开了沙厂大门,汪东乔腆着大肚腩迎了出来。
钱满粮一行六人下马,钱满粮对汪东乔作揖道:“汪厂头,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来,钱管家,里面请……”汪东乔大声吩咐下人:“将马牵下去照料好。”
钱满粮随了汪东乔进入沙厂会客厅。
“呦,汪厂头,这厅重新装修了?够豪华。”钱满粮打量着沙厂会客厅的豪华装修,比之周家山庄的正厅装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我之前在周家山庄我表舅的正厅看到那装修,着实喜欢,所以就照葫芦画瓢,也将沙厂的会客厅重新装修了一下。”汪东乔面带得意之色,请钱满粮上座。
钱满粮在上首侧位坐下,阿力与另四个家丁,在钱满粮身后站成一排。
汪东乔在上首主位上坐了下来,招呼侍茶丫鬟上茶。
“钱管家,您今儿个来,是路过还是……”汪东乔端起茶杯,示意钱满粮喝茶。
钱满粮微微点头回敬,端起茶杯,用杯盖隔了隔水面上的茶叶,呷了一口,赞道:“汪厂头,好茶,好茶……”
“钱管家是行家,这茶是江南的极品碧螺春,我是托朋友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汪东乔炫耀之色溢于言表。
“汪厂好品味,我们老爷,都没品尝过这么极品的茶。”
“不难,我还有几盒,您回山庄带上,给我表舅尝尝。”
“谢谢汪厂头……”钱满粮面带微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汪东乔道:“汪厂头,我今儿个来,是遵了老爷的吩咐,和汪厂头做个沙厂的账目交接。”
“账目交接?钱管家,沙厂每年的账目交接,不都是在年底的么?”汪东乔听钱满粮是来交接沙厂账目的,当即冷下脸来。
“不瞒汪厂头,老爷觉得汪厂头在沙厂待的太久,必会乏腻,老爷打算给您换一个地……”
“我在沙厂做的甚好,换地作甚?不换不换……”汪东乔一口拒绝。
“汪厂头,这可不是您说了算的。”钱满粮依然笑着望向汪东乔。
“砰”的一声,汪东乔一掌拍在桌上,赤着脸怒吼道:“也不是你钱管家说了算的。”
“汪厂头,何必动怒,这是老爷的吩咐,您说算不算数?”钱满粮眼中聚起冷意,脸上的笑也冷了起来。
“周家山庄是要卸磨杀驴吗?”汪东乔怒目对视钱满粮道。
“汪厂头,周家山庄待您可不薄,想当年,您可是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如今,老爷给了你比周家山庄还富贵的日子,您敢说周家山庄卸磨杀驴?”钱满粮语气刚硬,责问汪东乔。
“这南山沙厂,可是我汪东乔一手操持的,现在要我走,是何道理?”汪东乔不甘心。
“汪厂头,您可别忘了,这是周家山庄的产业,非您汪东乔的私有。”
“我决不走,我是这南山沙厂的头,谁能动我……”汪东乔开始耍横。
“您看看这个。”钱满粮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扔在汪东乔的手边。
汪东乔拿过手册,打开逐条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额头上也渗出汗珠来。
“这……这……你是从何得来的?”汪东乔颤着声问。
“呵呵……您的一举一动,怎逃的过老爷的眼睛。老爷念在亲戚一场,让你主动离开沙厂,便既往不咎。”
“我……我……我不甘心。”汪东乔怒从心头起,跳将起来,几把就将手里的册子撕的个粉碎,并朝厅外喊道:“来人……”
见汪东乔要狗急跳墙,钱满粮身后的四名护院家丁和阿力,迅速围成一个圈,将钱满粮保护在中间,钱满粮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不一会,从厅外涌进来十余名壮实的大汉,手持钢刀,虎视眈眈地冲进厅里,站在汪东乔身后,听侯汪东乔的指令。
“汪东乔,这就是你养的沙厂打手吧。”钱满粮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呵呵……只要将你等六人杀了沉河,谁知道你来了我南山沙厂?”汪东乔狠毒地要毁尸灭迹。
“汪东乔,你大可以试试……”钱满粮挑衅地望向汪东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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