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在寅时到的漫山谷,之所以知道漫山谷的方位,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娘家,就在江县漫山谷外的秦家村。钱满粮与父母亲来过秦家村,虽时间过去很多年,但记忆却深刻。
钱满粮骑在黑风马上,信马由缰地往漫山谷内慢行。
此时,月已西斜,漫天的星光却很是闪亮,漫山谷内寂静幽深,偶尔几声如婴孩啼哭般的猫头鹰的叫声响起,让幽静的漫山谷内,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钱满粮抬眼去寻葛汝阳所说的黎宫,却见远处的山坳里,依稀有灯火闪动。钱满粮双脚轻磕马镫,黑风马加快了步子,往那有灯光的山坳去。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钱满粮到的山坳处,一座殿堂便呈现在星空下。钱满粮驱了黑风马靠近殿堂,见殿堂上方挂着一块牌匾,钱满粮极目望去,认出那牌匾上的字,正是“黎宫”二字。
已到目的地,钱满粮将黑风马牵进一旁的林中,松开马缰,任黑风马在林中吃草。自己也在一棵树下盘腿打起坐来,静待天亮,等黎宫开门。
一夜奔袭,钱满粮已觉困倦,正好趁这空档调息休整。
当黎宫沉闷的开门声叫醒钱满粮的时候,黑风马也乖顺地站在一旁等候。
钱满粮起身来,欣慰地拍了拍黑风马的脑门,便牵了马缰出山林,往黎宫大门而去。
到的黎宫大门外,正巧有一道士装扮的小道走了出来,钱满粮上前稽首行道家礼:“小道长,能否讨碗水喝。”
“敢问信士,您这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小道回了一礼,上下打量钱满粮和黑风马,问道。
“我要去秦家村,似乎迷路了,昨夜在这山谷中转了半宿,也没能出谷。此刻饥渴难耐,特来讨水喝,再向小道长问个路。”钱满粮编了个谎言。
“哦,原来如此,敢请信士将马拴在那树下,随我进来。”小道很是友善。
“多谢小道长。”钱满粮拴好黑风马,便随在小道士的身后,往黎宫内去。
“小道长,这殿的名字甚是好听,黎宫此名可有出处?”钱满粮搭讪道。
“听我师父说,这黎宫已有三百年历史了,最早是一个叫黎山派的江湖帮派建的此黎宫,后来由我们道教接了手,便成了道场。 ”小道士边在前面引路边回钱满粮的问话。
“你们道教接手黎宫多少年了?”钱满粮追问。
“听我师父说,到师父这是第三代,最早一代是曲高和祖师爷,第二代是曲莫言师爷,现在是我师父曲宝金主持这个黎宫。”
“为甚贵教三代掌门人都是曲姓?”钱满粮心念一动,好奇地道。
“因为此黎宫,是我们曲高和祖师爷花银子从黎山派后人手上买下来的。”这个小道士甚是健谈,他大概以黎宫和道教引以为荣吧。
“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个黎宫,也属曲姓的私家道场了?”
“也不能这般说。”小道带钱满粮进了偏厅,示意钱满粮入座,并斟了茶端到案几上,道:“我师父曲家三代人,将黎宫的道场打理的很好。再说了,我师父曲家,家境殷实,这黎宫,只要有曲家在,便可延续万年。”
听小道士这般说道,钱满粮心下顿时明白,试探着问小道士:“敢问小道长,你师父在黎宫吗?我可否拜见一下尊师?”
钱满粮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案几上:“这是孝敬道家的香烛钱,请小道长通报一下尊师。”
见钱满粮出手阔绰,小道士有些招架不住,想了想,回道:“如此,容我去禀明师父,如师父肯见信士,信士定能与道家结缘,烦请稍等。”
“有劳小道长……”钱满粮欠了欠身示谢。
小道士转身出了偏厅,银票也没拿,便匆匆去禀掌门人。
一刻钟后,小道来请钱满粮:“掌门人着信士圜堂一见。”
钱满粮立刻起身,随了小道士去往圜堂。
到的圜堂门外,小道士恭敬地立步躬身,向房内的师父禀道:“师父,信士来了。”
“请信士进来吧。”房内响起和善的声音。
“信士请。”小道士抬手示意钱满粮进圜堂。
“多谢小道长。”钱满粮边向小道士称谢,边跨步进了掌门人的圜堂。
只见一清瘦长须的道长,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个有上乘武功修为的习武之人,钱满粮知此道士便是黎宫的道家掌门人曲宝金。
钱满粮上前稽首行礼,并不吝奉承赞赏之词:“在下尚愈拜见道长,道长道骨仙风,让在下好生仰慕。”
“尚信士免礼,尚信士可会盘腿而坐?”曲宝金对钱满粮的话似很受用,邀钱满粮在自己对面的蒲团上坐。
“在下闲时也会打坐冥想。”钱满粮盘腿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观尚信士刚才坐下的姿势,尚信士定是习武之人吧,而且内力不浅。”曲宝金虽微闭着眼睛,但对钱满粮的一举一动,细察入微。
“道长好眼力,在下自幼习得一些武功,花拳绣腿,只做强身健体之用。”钱满粮笑道。
“尚信士怎到得我黎宫来了?”曲宝金似随口闲聊。
“说来着实怪异,在下昨夜子时进入这山谷,想抄个近路去往秦家村,却如何也走不出去,在山谷内转了半宿。着实心慌,忙靠近道长的黎宫,在宫外侧的小林里等天亮。”钱满粮信口胡诌。
“这漫山谷,几处小道,一不小心,便会在谷内打转。尚信士聪敏,知在此宫外守候,如若不然,你真的要转的疲乏不济了。”
“道长,刚才门外的小道长领我进院,在下见院内异常的清静,如此大的殿堂,不会就道长与那小道长二人住吧?”钱满粮四下观望,随口问道。
“呵呵……自然不会就我师徒二人,还有十余弟子,这几日出门结缘去了。”曲宝金笑应。
“原来如此,我说呢,这么大的殿堂,如只两人,太冷清了。”
“尚信士要去秦家村,需走山谷中最窄的那条道,那条窄道,才是通往谷外秦家村的道路。”
“哦哦,谢谢道长指路,我原以为那条大道能通秦家村呢。”钱满粮不好意思地笑了起。
“那条大道,是贫道俗家亲人所开建,是通往贫道俗家的通道。”曲宝金面露微笑,眼里泛起炫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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