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去看看吗?!”
沈延宗不知道唐悦如何打算,这小妇人不会想砸人摊子吧。
看了一眼身侧唐氏平静的脸,唔~应该不至于。
“走!”起码得知道竞争对手的实力如何。
唐悦拉着沈延宗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摊位前。
生意竟然马马虎虎,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手忙脚乱的下油锅,不知是不太熟练的缘故,那薯塔不是炸的有些焦黑,就是太轻了,引得顾客频频挑刺。
男人一时有些焦头烂额,唐悦夫妻两个在摊位前站定了,他竟然也没发现。
等走近了唐悦才察觉出端倪,眼前的薯塔竟不是土豆做的。
这男人倒是聪明,竟然用地瓜削成螺旋状串在了签子上,也没有炸好后抹的酱料,地瓜本身就是甜的,若是再抹上咸辣的酱料反而串味儿了。
地瓜串若是火候到位炸上一炸,也算香甜酥脆,可惜这男人一时有些掌握不住火候,却是没有达到香脆可口的效果。
有些看小吃稀奇凑过来看热闹的游客一见那薯塔卖相不佳,买了的顾客反馈味道也不好,遂都打消了念头,因此摊子前看客多,真正买的却是不多。
尽管如此赵金也乐开了花,本就是眼馋旁人的吃食火爆自己依葫芦画瓢的,旁人用的地蛋他不知为何物,刚好家中有不值钱的地瓜,这才灵机一动削来炸上一炸,味道竟也不错。
如此就赶紧租了摊位,今日知道卖旋转薯塔的正主竟然没有租到玉泉街上的摊位,更是让他乐不可支的,果然是天助我也,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玉泉街从辰时末开始就人山人海的,他的吃食模样稀奇,路过的都要瞅上一眼,一来二去就会买上一根尝尝,虽然他手艺平平,买家吃后也有抱怨的,但他又不做回头客生意,三国贸易就这么十来日,挣个快钱还是可以的。
因此哪怕自家生意不如旁边卖吃食的,稀稀拉拉的能捡上些顾客,他就心满意足了。
把炸的有些过的薯塔递出去,赵金抖抖腰上的钱袋,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风扫到摊子前有人站定,他下意识的抬头说道:“香甜酥脆的旋转薯塔,大庆头一份,客官可要尝一尝?!”
一抬头,正对上唐悦戏谑的眼神。
赵金脸上的殷勤瞬间僵住了,他有一瞬的心虚。
随即想到自己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偷不抢的,有何可心虚的,当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呦!这不是上午的小娘子吗,怎么?可租到摊位了?!”
“大庆头一份?!啧啧……”
唐悦摇摇头,一脸嗤笑,本不想搭理他的,只是见这人阴阳怪气的,她也就不客气了。
赵金闻言一脸气急败坏,他是模仿了她的旋转薯塔不假,但做生意就是各凭本事,没道理只能她做,旁人就做不得,像这街上,光是卖馄饨的就有四五家,也没见谁家如此霸道不让旁人做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按耐不住,正欲嗤骂,就看见这妇人身后的高大男人一脸冷峻,看架势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若是惹恼了他万一动起手来自己岂不是要吃亏?!
加上今日驿站所见,她们竟同驿站的人熟识,显然是有靠山的,罢了,自己只是想赚点银子,没必要如此。
随即赵金收起脸上的戾气一脸讨好的拱手作揖道:“二位…对不住了,都是生活所迫,赚点辛苦钱罢了,我家中上有缠绵病榻的老母,下有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都靠着我一个人过活,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计较!”
唐悦本也没想找事,只是听闻有竞争对手,过来一探究竟而已,刚刚发难也只是因为这人阴阳怪气的,如今他姿态放的如此低,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加上他这完全是投机取巧,味道压根跟自己的没办法比,遂也就失了兴致。
“没打算同你计较,只是过来瞧瞧罢了,既已瞧过了,那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唐悦说罢也不等赵金反应就拉着沈延宗离开了,早知如此就不跑这一趟了,这男人显然不能被称作竞争对手。
赵金看着离开的两人,狠狠地呸了两声,他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老母跟孩子,不过是说的可怜罢了,这妇人,若不是有那男人在,定要让她好看。
他赵金在云来镇混了这么久,谁见了自己不得叫声金爷的,这两人看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总有一日让她们知道自己的手段。
赵金骂骂咧咧的,直到两人消失在人堆儿再也看不见,这才止住了叫骂。
唐悦回去同赵氏几人解释了一番,几人才放心下来。
“被模仿是早晚的事儿,咱们还是要放平心态!”
有了第一家就会有第二家,加上三国贸易,她相信土豆很快就会传到大庆,到时候原料的事儿解决了,模仿的人只会更多。
赵氏几人闻言只能轻叹着点点头,她们也知会如此,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安抚好赵氏几人,见下午的生意延续了上午的不温不火,倒也没有在意,毕竟玉峰街人流的确不如玉泉街,午时火爆的一阵全靠有个活招牌,如今能保持陆陆续续有顾客亦然是不错了。
唐悦现在的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豆芽跟五味居上。
说好了要帮许三娘用土豆开发新菜式的,她得好好琢磨琢磨,顺便还要去找裴景问问。
正想着去找裴景问土豆的事儿,就听一旁的沈延宗说道:“裴小哥儿,你怎么找过来了?!”
唐悦一惊,这裴景真是不经念叨,自己每次想到他,过不上一会儿就能看见他,当真是巧的很。
只是她没听出来沈延宗语气里的警惕。
“我刚去了沈家,沈叔说你们在玉峰街上摆摊,我这才赶过来,今日人太多了,挤的我一身汗!”
裴景看见唐悦脸上一喜,说着还抹了把头上的薄汗,十来岁的少年郎,眉清目秀,眼神清朗,如山间青竹般,带着股青涩的少年感。
看的沈延宗心里颇不是滋味,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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