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一下,市面上那些二手黄包车出售价是多少。”

    “澔爷您是想搞个黄包车公司?”

    猴子狐疑,现在搞这行的还真不少,但市场依旧没有饱和。

    毕竟这年头,市面上最便捷的交通方式还是黄包车。

    尤其是津门这种地方,不少前朝遗老遗少,还有各路权贵上流人士这些可都是消费的主力军。

    另外黄包车价格也不算特别离谱,一般中产基本都能偶尔坐坐。

    “有什么问题?”杜澔反问。

    “呃就是挺麻烦的,二手黄包车的价钱小的也清楚,倒也不贵,一辆的价钱大概在六七十块大洋。

    如若要成色比较好的乃至全新,那就要九十乃至一百大洋。

    但澔爷,既然咱们要做买卖,想要赚钱,那就得至少成色比较好的黄包车。

    毕竟这年头还是那些大爷的钱好赚,成色比较差的黄包车也就那些中产会坐坐。

    而且现在津门黄包车竞争也是不小,你车好,别人更乐意做你的车。”

    这点倒是真的。

    一般在剧院戏园子还有火车站码头外面,经常就能看到一大堆黄包车师傅在附近接客。

    一旦客人过来,就会同时有十几名黄包车师傅凑过来,往往对方只会选择车辆成色最好,最干净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像买菜一样,都得看菜的成色。

    “另外澔爷,澔爷还有就是这手续比较麻烦。”

    说着猴子无奈叹道,“黄包车不是想跑就随便就能跑的,得需要跑动一下关系办理一下人力车牌照。

    这倒是没什么,寻常人就能办,但想要快速办好就得多塞点钱。

    关键是开办公司的注册,现在市里面对黄包车公司卡的比较死。

    这可能需要一点关系,还要塞点钱。”

    闻言杜澔斟酌了片刻就无所谓的点点头,“没事,这都好办,先联系谁有意要出售黄包车。

    前面先采购五十辆。”

    杜澔决定先试试,至于牌照和公司注册这都不是问题,到时候让陈警长帮忙跑个腿就是了。

    陈警长这一身黑狗皮和官面上的人物还是很好打交道的,不行那就多塞点钱。

    杜澔现在需要解决的,可不是单纯的赚钱,还得能解决弟兄们就业的问题。

    单纯赚钱,来钱更快的就是烟馆,宝局,窑子这三大类,但三大类杜澔都不想碰,亦或者不想大肆扩展相关业务。

    “那澔爷,其他铺子呢?要不要租出去?”

    开个黄包车用不着这么多门面。

    杜澔也不禁犯难,还能干点什么买卖呢?

    对了!

    猛地杜澔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而正好这个点子,在这年头还没出现,得等到再过十几二十年才会大行其道。

    “对了猴子,我们估衣街街面上是不是有不少孩童?”

    “这倒是的,澔爷您也知道估衣街那边都是做正经营生的,很多人没事就喜欢在家生娃。

    有的一家子七八个娃,也没钱送去读书,不是在巷子里玩撞拐,就是翻腕,跑马城,还模仿那些大一点的娃玩摔跤。

    嘿,澔爷您还别说,有次我在巷子里看那群娃娃玩摔跤,倒是看到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家伙。

    那浑身都是劲儿,巧劲也是用的那叫一个灵泛!”

    猴子所说的这些玩耍玩意,杜澔倒也知道。

    撞拐,其实后世许多九零后以及九零后之前的娃娃都玩过,可能一部分零零后也玩过。

    各地叫法不同,就是单脚跳跃,手搭着另一条腿咯在身前,膝盖呈现出三角形去顶对方。

    规则各地也不同,有的在一个地方画个圈,谁把对方顶出去算赢,有单体赛也有团体赛,杜澔前世小时候就玩过。

    但随着步入新时代,这玩意就被定义为暴力儿童游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翻腕在后世就很少见了,两人双手平握,有点类似于掰手腕,谁先把对方的手翻过来,谁的手朝着天,那就赢。

    至于跑马城,后世就更少见了。

    大体还讲究一些策略,可以理解为儿童版的两军对垒。

    至于摔跤,则是京津冀这一带的游戏了,哪怕放在后世,九零年代之前的人,小时候应该都聚在一起玩过摔跤。

    大多会带点小彩头,谁摔跤赢了对方,那就能赢点小赌注。

    津门摔跤文化十分浓郁,这也有这方面因素在其中,不少成年人的跤场,在这年头都不逊色那些赛马场,十分热闹,更是带着赌注性质。

    “这些娃娃家里情况怎么样?”杜澔追问道。

    其实这问题都不用问的,对于估衣街杜澔自己就很清楚。

    “唉,情况都不怎么样,澔爷您知道的,估衣街这些老街坊的确是不少铺子。

    但正经行当真正赚大钱的能有几个,那些赚得多的生的也多,负担也得。

    如果不是您对估衣街抽水比较少,禁止其他混混敲竹竿,只怕大伙的日子更难过。

    至于估衣街在附近工厂做工的家里,情况更糟,一些娃娃身上的衣裳,都是别人送的旧衣服。

    就这样老大穿完了,老二穿,直至穿到彻底不能穿为止。”

    对于猴子所说的这点,倒是一点不假。

    这年头的娃娃,一个个都跟黑炭似的,全都是有些营养不良,瘦不拉几的。

    远远看去就跟一群小瘦黑猴在四处乱转。

    “这样吧,我给他们找个活干,这事儿回头你和这些娃娃的家里都说说。

    往后我这儿收那些掉在地上的烟头,五十个一个铜板,有多少要多少。

    一定要品相好的,那些在地上很多天踩得稀巴烂的那些就不要。”

    “嘶,澔爷您要这些烟头做什么?”

    猴子有些不解,“不过澔爷,您这倒是好意,给这些小娃娃一些事做。

    一百根一个铜板倒也不多,如果卖力点,一天捡上五百根,一天下来也能赚个五个铜板钱。

    还能补贴一下家用。

    只是这玩意对咱们没用啊。”

    可别小瞧这五个铜板,五个铜板对一些底层百姓而言,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要知道这年头四个铜板就能买一碗酒,四个铜板还能搞点咸菜萝卜来碗米饭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也可以四个铜板换两碗阳春面。

    关键又不用浪费大人的劳动力,小孩子每天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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