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宁小脸儿一白,看着周昱白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时之间讷讷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沈铮亮脸上也慌了一瞬。
周昱白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今天要是来这里抓人的,那么他们都跑不掉。
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昱白,宁宁是我带来这里的,你让她先走,所有责任我担着。”
沈初宁听见二哥这话,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昱白哥,你是来抓人的吗?”
周昱白看着小白兔那明明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也是来买点东西的。看了一圈儿,这里没有我想要买的东西,一起回去吧。”
听见周昱白这句话,沈铮亮和沈初宁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沈初宁破涕为笑,“好,我们一起回去。”
三人沉默的出了那间农家小院儿,去隔壁小院儿里取了自行车。
沈初宁很自然的要上沈铮亮的自行车后座。
“咳咳……”
但她刚要跨坐上去,便听见周昱白清了清嗓子。
她本能的朝周昱白看过去,目光倏地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
“过来。”周昱白朝她招了招手。
她也没多想,就仿佛被男人身上的气势蛊惑了一般,直接走了过去。
周昱白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车。”
“哦。”沈初宁乖乖的应了一声,就要跨上自行车。
沈铮亮微微皱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宁宁,坐二哥的车。你跟他还没结婚,你坐他自行车算怎么回事?”
周昱白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淡淡道:“我和她已经定亲了,再过几天就要正式结婚了,处对象期间同乘一辆自行车合情合理。”
“不行!”沈铮亮语气坚决,“我是她哥,我说她不能跟你一辆车就是不能!”
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交汇的一瞬,电闪雷鸣。
沈初宁:……
她看看周昱白,又看看二哥。
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二哥身边,“昱白哥,我二哥说得对,我们还没结婚,我坐二哥的车更好。”
周昱白面色沉沉,瞥了一眼沈铮亮扶着的自行车,也没搭理沈初宁,直接对沈铮亮说道:“你看看你那自行车,后座上就是铁架子,你不知道回去的这一路有多颠簸吗?”
沈铮亮看看自己的自行车,再看看周昱白的自行车后座。
周昱白自行车后座是精心包了的,鼓鼓囊囊的布包,看起来就松软舒服。
想到来的时候,妹妹好几次因为自行车颠簸,被硌得倒吸凉气。
他皱紧眉头,松了口,“宁宁,你去坐他的自行车。”
“哦。”沈初宁乖巧的应了一声,跨上了周昱白的自行车后座。
周昱白感受到小心翼翼抓着他衣角的那两只小手,唇角扬起一抹他自己都不曾的弧度。
一路无话。
到了沈家门口,沈初宁下车后,周昱白蹬着自行车就要走。
“昱白哥,你等等。”
沈初宁赶紧叫住了他。
随后,她把今天买的那只表拿出来,“昱白哥,这是我给你买的手表,你试试看。”
周昱白看着小女人红扑扑的小脸,心里突然有一股以前从没有过的,甜丝丝的感觉滑过。
所以这胆子跟兔子一样小的小女人今天跑去自由市场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给他买这只手表?
“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戴上看看。”沈初宁开口,紧张得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在乱蹦。
“好。”男人磁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下一瞬,一只古铜色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她红着脸帮男人戴手表。
细腻柔滑的指尖触碰着男人手腕上粗糙的皮肤。
周昱白只觉得仿佛有一片羽毛在他的心尖上轻轻挠着,挠得他心尖麻麻痒痒的。
男人的手本就骨节修长,看着很有力量感,现在戴上表以后,更多了几分清冷矜贵,倒也十分相称。
她抬眸,有些忐忑的眨巴着眼睛看向男人,“昱白哥,你喜欢吗?”
“还不错。”周昱白瞥了一眼手表,淡淡的说道。
“我先回去了。”说完,男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沈初宁看着男人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还不错就行。
周昱白刚才在沈初宁面前紧绷着。
但在回去的路上却绷不住了,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手腕上那枚在阳光下耀着蓝色光芒的手表。
唇角扬起的弧度简直像个傻子。
他骑着车路过周家的时候,正好碰见要出门的林淑兰。
林淑兰看见自家从来不苟言笑的老儿子,咧着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吓了一大跳。
伸手就去摸周昱白的额头,忐忑问道:“老三,你没事吧?”
周昱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飞扬了,赶紧调整了表情,板着一张脸开口,“没事。”
林淑兰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眼尖的发现自己老儿子手腕上多了一只表,“老三,你这是又去城里买了一只新表?”
周昱白绷着脸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不是,这是沈初宁送我的。”
话音落下,他嘴角又压不住的扬了起来,“娘,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蹬着自行车拐进了他的小院儿。
林淑兰看着自家老儿子高大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乐得跟个傻子一样呢!敢情是媳妇儿给买了手表啊!”
林淑兰把事情弄明白后,心里对沈初宁这个还没过门的老儿媳也更加满意了几分。
以前只听村里人说沈初宁好吃懒做,没有公主命还得了公主病,娇气得很。
没想到还是个好的,不仅做得一手好菜,人也懂事,老三给她买一辆自行车,她立即就给老三买了一块表。
看那块表的样式做工,只怕不比老三给她买的自行车便宜。
沈初宁给周昱白买了一块最新款的上海牌手表的事情,很快就经过林淑兰的嘴在村里传开了。
这消息传到陈子云耳朵里的时候,陈子云气得恨不能把牙都咬碎了。
这要是以前,沈初宁这手表肯定就是买给他的了。
白白损失了一块新款上海牌手表,让他怎么能不恨!
陈子云正想着,就闻见外面飘来一阵饭菜香味,他肚子立即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知青点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这段时间因为沈初宁那些事,知青点的人恨他连累他们的名声,对他没个好脸色不说。
每天分饭菜的时候,更是克扣他的份额。
以前知青点的饭菜他还能吃个半饱的,现在连三成饱都吃不到。
他每天饿得流口水。
不行,不管沈初宁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变心了,他都得想办法见见沈初宁。
只有挽回沈初宁,让沈初宁继续供养他,他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才能有好日子过。
距离婚期只有五天了。
沈初宁却在房间里,看着摊在床上的钱发愁。
她以前是有一分能花两分的性子,虽然爸和哥哥赚的钱都是交到她手上的,但她一分钱都没攒下来。
现在手里有的拢共也只有周家给的那五百块彩礼,上次在供销社买棉花、暖水瓶、床单被套之类的嫁妆已经花了三十六块八毛四,在自由市场买棉花、手表又花了二百四十六元。
这总共就已经花了二百八十二块八毛四,手里剩下二百一十七块一毛六。
她之前说好要留下一半彩礼钱在家的,现在都已经不够了。
沈初宁想了想,看来她必须得自己去自由市场一趟了。
好在她这几天一直勤加练习骑自行车,自己骑着去自由市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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