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张床?我不愿意,我要自己一个房间。”
“你还挑上了?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你有钱?有钱自己住豪华套间去。”
拿上房卡,我正要叫上席野一块上楼,却突然听到对方又在跟章老师吵。
年轻人脸上露着不服气,面对前辈领导的指责,没一点害怕的神色,反而气势汹汹的。
章老师指着席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就说不能带你来,你说你来了之后你学习了吗啊?工作群里,你发过一次照片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不是家里,没有人一直惯着你,就这个一间房,你爱住不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转身就要往酒店门口,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我。
席野:“”
我:“”
我当做没看到一样,举了举手中的房卡,说:“走吧,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的好。
回到房间后,我让前台又送了一套被子过来,席野拿出他的一次性被套,我给装了装,随后,我就开始打地铺,我没那么多讲究,倒是席野看到我就那么在地上把一套被子铺一半盖一半时,他愣住了,问我:“你这样,能睡着吗?”
竟然还会问我一下,我心说这小孩,也不算太没良心,于是便回道:“当然能睡着,我又不认床。”
席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似乎是有点嫌弃我的这种行为。
“你没钱吗?要不你再去开一间房。”
我:“你要不要听你在说什么没良心的话?我可是把床让给你的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竟然敢让我花钱再去开一间,做什么梦呢?
“你不嫌地上脏吗?还有,我这是怕你躺地上难受,我主要是不习惯跟人一张床上睡,觉得别扭,不然,肯定让你跟我睡一张床。”
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谢谢啊,但是我没钱,还有啊,我就爱睡地上。”
兔崽子,还敢嫌弃我睡地上,怎么?觉得地上脏,我躺了之后,我也会变脏?
什么想法!
夜里有点冷,我以为空调温度调得不高,只好又起来调温度,返回时,扫了一眼床上的席野,看到他的睡姿,我有点错愕。
这人压根就没盖被子,所有的被子全在怀里腿里夹着,而且有只脚还耷拉着。
怪不得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这要是我跟他睡一张床,我也不习惯,这睡姿,我还真怕他把我踢下床。
重新躺倒地上,没了睡意,我便拿起手机玩,刷了一会儿视频,困意再次来袭,我不敢再玩,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好梦,醒来时,窗外一片雪白,与此同时,群里章老师发消息说今天虾市有暴雪,今天的学习任务取消,让大家老老实实在酒店待上一天,我恢复了一句收到,然后迫不及待的去开窗看雪。
“呼!”一开窗,风雪连同冷空气将我的脸扑了个满面,我打了个冷颤,感叹真冷啊。
漫天的雪花,很美,我忍不住伸手接雪,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里,不到两秒就化了。
不知道城市下雪了没。
想到这个,我连忙掏出手机拍了个雪景给齐樾发了过去,并附上一句话:齐樾,下雪了。
齐樾:这边没下,看着下得挺大的,注意保暖,别生病了。
回的还挺快的,我打字道:放心吧,不会生病的。
顿了顿,我又问他:齐樾,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齐樾:我等你回来。
我对于他的回答有点不满意,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想听的,是他说也想我。
想再说点什么,可是拇指触碰到键盘,发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类似于没有话聊的状态,让我心里很不安。
“你把窗户打开干什么?你很热吗?”身后突然响起席野的声音,我一扭头,正看到他把被子给自己裹得严实。
我:“我马上关上。”我真的是脑子抽了,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席野了。
“许阮,我不能生病,我要是生病了,我不会放过你。”他如此没大没小的叫我,我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叫哥,没大没小的,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就吹一点风就能生病?这么脆弱?”
“是,我很脆弱。”
要不是自己比他大一点,我铁定给他一个无语的白眼。
然而,到底是我太低估席野的“公主病”了,中午,我们刚从餐厅回来,他就开始不停地咳嗽,打喷嚏,脸颊泛红。
“没纸了,哥,你去前台再要点纸吧。”一到用到我的时候就会喊哥,我看了一眼被他用光只剩空盒子的抽纸盒,从回到房间开始,他就开始擦鼻涕,一会儿一张纸,半个小时,纸用完了。
看着他如此难受的样子,我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下去给他拿纸去了。
从电梯出来,碰到章老师和其他区的几位领导,我打了声招呼,章老师问我要干什么去,这么冷,怎么不在房间待着。
“房间纸巾用完了,我去前台拿点。”我说。
“不是出去就行,外面雪还正下的大呢。”
我点了点头,说不会出去的。
在前台多要了两卷纸,我赶紧回楼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席野在那儿咳嗽,我进去时,正看到他拍着胸口大喘气。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有一种他能咳过去的既视感
“给你纸,省着点用。”我说,然后去拿水壶给他烧热水。
趁烧水的空隙,我打开了美团,这个大雪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外卖小哥送药。
只管买吧,看有没有人接单。
我买了一个温度计,挑了几样我自己平时生病吃的感冒药,还有退烧药,又买了一瓶枇杷露,枇杷露是专门治咳嗽的,很有效。
付钱,选定地址,我等待着是否有人接单。
“叮~您的宝贝已经被外卖小哥接单,暴雪天气,路上较滑,请不要着急哦。”
听到接单的提示音,我把手机放回兜里,水也烧好了,我给席野倒了一杯热水,让他自己捧着喝。
“哥,太热了,你是想烫死我吗?”
“没让你直接喝,你吹一下喝一口,吹一下喝一口,这样身上可以出点汗。”我摸了摸他的头,是挺烫的,估计是发烧了,出点汗会好一点。
“我给你买了药,等会儿就到了,你再忍忍。”我把手移开,掏出手机看外卖小哥走到哪儿了。
“哥。”生病的席野跟平时反差还挺大的,我看着他空出一只手过来拉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额头上,声音黏黏糊糊,“哥,你的手好冰,好舒服,你帮我冰一下。”
我:“”合着把我当冰块使了。
不过看在他这么难受的份上,我还是帮他冰了一会儿。
又等了十来多分钟,外卖小哥打电话了,说是已经到酒店楼下,我让他稍等我一会儿,然后我下去拿。
把药都拿上来之后,我先拿出温度计给席野量温度,“把这个插进他胳肢窝里。”我把温度计给他。
“什么是胳肢窝啊?”他一脸茫然的问我。
我真有点无语,“就是你的腋下,我的大少爷。”
唉,这家伙在家铁定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章老师也铁定是席野的熟人,不然,也不会总是那样说叫他。
我开始对席野有点好奇,这么一个事事都不会的人,咋考上编制的?
“要量多久啊?哥,我好困,想睡觉。”席野半死不活的垂着头,我看他手中的水还没喝完,给他夺走又加了点热水,让他等会儿吃药。
“量个五分钟吧。”我说。
“那五分钟到了吗?哥,可以拿出来了吧。”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才过去三分钟,“再等两分钟。”
“120,119,118,117”他竟然还倒计时起来了,我笑了,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把你数数的力气省一省,等会儿把药吃了。”
“可以不吃吗?哥,我怕苦,我不想吃药。”他竟然对我撒娇了起来,我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时间到了,我让席野把温度计拿出来,放到灯光底下看,388°。
果真是发烧了。
“席野,你真是个娇少爷。”我打趣道,然后去给他配药。
从前高中的时候生病,吃惯了药,我早就知道哪些可以混到一起吃了。
给席野配好了退烧药,我用手背试了试水的温度,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席野,吃药。”我把水和药一并塞进他手里,“吃了药,你睡一觉,就好了。”
“哥,可以不吃吗?真的好苦的,你有糖吗?我想吃糖。”
“没糖,糖是小孩子吃的,你已经是大人了,你不可以吃,赶快吃药。”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磨人,他家里人到底怎么受得了他的。
不过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许宝,以后可不能太宠了,万一也宠成这个样子,以后到社会上,指不定会吃多少亏。
这么几天不见了,也不知道许宝在家怎么样。
我时而会给我爸发消息,但是不敢视频,因为害怕许宝看到我会哭。
许宝爱哭这点跟我小时候还是挺像的,因为我小时候也爱哭,甚至爱哭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成年以后。
“哥,我真的不想吃。”席野磨磨唧唧,我耐心告罄,直接夺走他手中的药往他嘴里倒,然后又夺走水杯往他嘴里灌水,“给我咽下去。”我就不信了,吃下去能死!
“呕,想吐~”
我:“不许吐,咽下去!”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的头往后压,让他把药咽下去,直到听到喉间滚动的声音,我才放开他。
简直比喂许宝吃药还要难。
喂许宝吃药,顶多就是哄的时候耗点时间,席野倒好,软的硬的都不行。
吃过药,席野没一会儿就困意来袭,见他睡下,我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闲着无事,我把带来的围巾拿出来继续织,中间我看了席野一次,他睡觉难得老实了一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心说,这一觉睡这么安稳,等他睡醒,估计烧也能退个差不多。
我想的是这样的,但是半个小时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席野,发现他的脸很红,而且还不是那种粉红,是那种过敏一样的通红。
我心生不安,连忙叫席野,轻拍他的脸,可是,不管我怎么拍,怎么叫他,他都不醒。
我慌了,赶紧给章老师打电话,说明席野的情况,谁料,一听到席野发烧,章老师吓得连忙让我挂断电话叫120。
一听让我叫120,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挂断章老师的电话,我开始叫120。
等待120期间,章老师过来了,一进来就问我席野怎么样了?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心里也无比愧疚,“他应该是昏过去了,叫不醒。”
“他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章老师问我。
“中午的时候,吃完饭他就开始咳嗽,流鼻子,我看他难受的很,就买了药,让他吃,没曾想他会”越说我越愧疚,虽说我也是想让席野好起来,但那药到底是我让他吃的,如果席野有个什么意外,我不敢想
“许阮,你也不用自责,席野身体就有这个毛病,他身体什么都好,就是发烧这个会昏厥的毛病,从小到大都让人头疼,也怪我,他每到冬天都会昏厥这么一回,这段时间一直忙,给他也忽略了。”听着章老师的话,我意识到他和席野的关系肯定不是简单的亲戚关系,只是,看着他俩年龄,长相也都不像是父子关系啊。
120很快就来了,推车直接送到楼上把席野抬了上去,而我和章老师也一同上了120,跟着去了虾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车上,医生一边给席野做临时的救助,一边问章老师席野的基本情况。
我听不太懂,但是能知道大概意思,就是席野发烧有昏厥的毛病,他发烧不能吃药,现在吃了药,导致过敏休克。
“吃药多久了?”医生又问。
章老师看向我,我连忙回道:“得有两个小时了。”
“那药估计也吸收了,没法洗胃了,直接打点滴冲吧。”医生说。
我:“”
【下章预告:以最温柔的方式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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