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着我诶,看起来好温柔,就连声音也很温柔。
不是,人怎么可以有这么温柔的声音?这是合理的吗?】
李任满脑子都是这几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柔化了,对阿玫的话也没反应。
阿玫问了好几遍,都见他一副痴傻的模样,心中无奈,只好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痒痒的,李任瞬间回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这么紧张吗?
他在心里反问自己,脸庞却红了一片。
阿玫回了柜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而后就吃起了自己的那份。
戚三娘学着她的动作吃,李任也学着她的动作吃,用筷子夹起包子,低头,将嘴凑近包子边张嘴一咬,油润润的汤汁就溢了出来,满满的肉香扑鼻。
李任嘴里塞满了肉包子,却依旧控制不住口水直流。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他看着漏出来的包子馅,一大块肉饼的底部还残存着飘着油花的汁水,光是看着他就已经在脑海中还原出来了它的味道,于是又张开大嘴咬了一大口。
不一会儿,三个巴掌大的包子就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李任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第一次有了实实在在的吃饱的体验。
阿玫问他,“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
“饱了。”李任点头,表面一脸乖巧,内心却疯狂冒粉色泡泡。
【她居然还关心我有没有吃饱,她一定对我有意思!
正巧,我对他也有意思。
我们这是不是两情相悦了?
爱情来得好突然,我要写信回去,推掉父皇给我安排的亲事!】
阿玫不知道他内心有这么多想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是他没吃饱,却又不好意思要,于是回了厨房又给他拿了两个。
李任看着被放在自己眼前的包子,感觉幸福到难以呼吸了。
【看看,我说吧,她就是在意我的!
她知道我没吃过瘾,她懂我!!!】
李任忙拿起筷子来,正要像刚才那样大口吃下,又停住了。
这么好吃的美味,若是大口直接吃掉,实在是浪费。
他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小口吃了起来,慢慢细品。
只是可惜,他就算吃得再慢,眼前的盘子也有空掉的时候。
虽然意犹未尽,但他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只能起身告退,依旧是放了一锭银子。
他出了小馆,都快走到二哥府中,却满脑子都是肉包子的香味,忍不住脚步一转,又往小馆方向走去。
他想问问能不能再带走几个。
走到小馆门口,看到门是半开着的,他以为有人,直接进了,却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他往房后喊了两声,远远的像是传来了回应,他便走到了柜台边,等着她来。
他斜倚在柜台旁,却不小心碰掉了台子上的一双筷子。
他认出正是自己弄掉在地上的那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清洗,于是弯腰将它捡起,正要起身时,却看见柜台最底部有一张纸的角露了出来。
他一怔,下意识地将纸抽了出来,随便扫了一眼,原本没想仔细看,却扫到了“徐府”二字。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从上往下看了一遍,惊叹表面荣华富贵的徐府,如今居然只剩了一个空壳。
有脚步声走来,李任几乎毫不犹豫地将纸塞进了自己衣兜里,见阿玫出来,便让她帮忙拿了几个包子,又放下一锭银子,这才是真正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徐启宸就来了。
“阿姐,你在找什么?”徐启宸见她脸色焦急,便道:“我和你一起找。”
“你上次给我的那张纸,上面抄了徐府的收支情况,还记得吗?”阿玫有些慌。
那张纸若是落在了别人手里,怕是对徐启宸不好。
“记得啊。”他点头。
“那张纸不见了,我忘记把它烧掉了。”阿玫急忙蹲下去,将所有的储物空间都翻了个遍。
徐启宸也帮忙,可他俩忙活了一顿,死活没见那张纸的踪影。
“丢了就丢了,阿姐你不是抄了好几份吗?”徐启宸安慰道。
阿玫摇头,“那不一样,那张纸上是你小娘的字迹,若是把你供出来了可怎么办?”
原来阿姐是在担心自己。
徐启宸心里一阵暖意,忙道:“没事的,阿姐你要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阿玫没听进去,愧疚道:“是我没收好,等我再找找,有事的话你就往我身上推。”
徐启宸拉住她,直言道:“那张纸是我小娘写的,但字迹有些变化,旁人看不出来的。”
见他不似随口一说,阿玫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对了,我今早好像听说了徐府的事情。”阿玫给他盛了两个包子,看着他吃下后,忧虑道:“徐裕若是垮了,这七千万两银子不就落在你身上了?”
“阿姐是在担心我?”徐启宸满脸期待。
“重点是这个?”阿玫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下,“县令大人那边怕是没这么好松口,你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看住徐裕,好好养着他,别让他生病,也别让他庆生。”
“没用的。”徐启宸暗了眼眸,颓废道:“他就是个缩头乌龟,等今晚我回去,定然会收到他的命令。”
阿玫还要开口,却听外头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去做什么?”戚三娘拉了一个路人,问道。
“砍头啦,你不去看吗?”城民见戚三娘没反应,大声道:“就是之前声称你丈夫杀人的那个车夫!”
刹那间,戚三娘的表情巨变。
她面上原本的和蔼消失不见,双眼泛红瞪得溜圆,眉头竖起,嘴角也向下弯,冲进了小馆里,惊到了阿玫和徐启宸。
“小姐,我要去看砍头。”戚三娘火速抓了个大衣,匆匆丢下一句。
阿玫意识到砍头的是谁,也明白了她的情绪为何会突变。
而半个时辰之前,讲堂内,丛铁义踩着雪,一路气喘吁吁地走到讲堂门口,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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