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抗拒。

    这哪里是酿酒啊,分明是在炼制某种毒气!

    那味道,简直比茅厕爆炸还要恐怖!

    可刘芒发了话,谁敢不从?

    小厮们一个个苦着脸,捏着鼻子,拿着比他们腰还粗的木棍,战战兢兢地靠近了那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酒缸。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搅和!仔细着点,要是洒了一滴,老子就把你们扔进去泡酒!”

    刘芒双手抱胸,一副大爷样。

    他丝毫不顾忌周围弥漫着的毒气弹级别的气味。

    小厮们欲哭无泪。

    这年头,伺候人真难。

    尤其伺候刘芒这种主子,更难!

    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吐出来,千万别吐出来……

    一个倒霉蛋刚把棍子伸进酒缸里搅了几下。

    那股混合了高粱酒香气的诡异臭味就直冲脑门,熏得他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晕过去。

    “呕……”

    他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酒缸干呕起来。

    “废物!”

    刘芒一脚踹在那小厮屁股上,骂骂咧咧道。

    “这点臭味都受不了,还能干什么?滚一边去,别碍事!”

    那小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躲在墙角干呕不止。

    其他小厮见状,更加小心谨慎,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吸入那可怕的味道。

    棍子搅动着酒液,原本清亮的酒水渐渐变得浑浊,颜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像是发霉的绿豆汤,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公子,这……这酒真能喝吗?”

    一个胆大的小厮忍不住问道,。

    “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

    “闭嘴!你懂什么?”

    刘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唾沫星子喷了那小厮一脸。

    “这可是‘茅台’!等酿造好了,这小小一壶酒都够买你全家的命了!”

    小厮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只得硬生生受了这“洗礼”。

    他低着头,把翻到天上的白眼藏了起来。

    就这玩意儿,还‘茅台’?

    我看是‘茅坑’还差不多!

    刘芒此时可没空理会那小厮的小心思。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酿造出绝世美酒的美梦中。

    刘芒背着手,在酒缸前踱来踱去,时不时地伸长脖子,想要闻一闻那酒香。

    可惜,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之外,他什么也闻不到。

    “公子,这酒……还要多久才能好?”

    一个小厮实在是忍受不了,梗着脖子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做好你的事!”

    刘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放心吧,等酒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小厮们只能继续捏着鼻子,机械地搅拌着酒液。

    他们心里却暗骂刘芒是个败家玩意儿。

    好好的高粱酒,非要糟蹋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头渐渐西斜。

    那股令人作呕的“酒香”却越来越浓烈,弥漫了整个院子,甚至飘到了院外。

    “我去,什么味儿啊这是,要死人啦!”

    一个路过的家丁捂着鼻子,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嘘,小声点!那是刘公子在酿酒呢,你想死啊?”

    另一个家丁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

    “酿酒?酿的是毒药吧!这味儿,比我家茅厕炸了还带劲儿!”

    那家丁一脸惊恐地望着刘芒所在的院子。

    他的同伴显然也深有同感。

    另一个家丁还是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说道。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让刘公子听见了,小心他把你扔进酒缸里泡着!”

    那家丁打了个寒颤,显然是被同伴的话吓到了。

    他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拉着同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

    此时的院子里,刘芒站在一旁看着小厮们酿酒。

    他脸色铁青,胃里翻江倒海。

    或许刚刚刘芒还可以强装镇定,但现在被那群小厮们一搅,他已经完全装不下去了。

    那股混合了高粱酒香气的诡异臭味,像是是带着倒刺的藤蔓,疯狂地钻进他的鼻孔,肆虐着他的嗅觉神经。

    刘芒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起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扭头喊道。

    “六儿!六儿!没看见你家公子快被熏死了?还不快给本公子拿块儿布来!”

    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刘芒心头的火气更盛。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六儿破口大骂道。

    “你这狗奴才,耳朵聋了?没听见……”

    话还没说完,刘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眼前的六儿。

    只见六儿不知何时,竟然用一块厚厚的布条,将自己的口鼻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六儿听见自家公子喊自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两眼迷茫地望向刘芒。

    他那样子,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还没睡醒。

    也难怪,这院子里的“茅台”香味实在太过霸道。

    六儿就算用布条捂住了口鼻,也抵挡不住这熏天盖地的“香气”攻击。

    刘芒此时看见六儿那愣愣的眼神和脸上裹着的布条,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也顾不得捂鼻子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六儿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六儿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他捂着脑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委屈巴巴地说道。

    “公子,小的又哪儿里惹您不快了?哎呀,您别打了……”

    刘芒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你都知道给自己用布条捂住鼻子,怎么就不知道给你家公子也拿一块来?啊?要你何用?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说着,刘芒又是几巴掌招呼过去,打得六儿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地求饶。

    “公子饶命啊!小的错了,小的该死,小的这就给您拿布条去!”

    六儿一边躲闪着刘芒的攻击,一边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双手递给刘芒。

    刘芒一把夺过布条,恶狠狠地瞪了六儿一眼,将那块布条在脸上绑了个严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世界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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