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夫人生病了,焦虑万分,恨不得代为受过。
有士兵更是骂着老天爷怎么下这么大雨,之前也不是没有下过雨,那基本上是绵绵细雨,马车坚固侵扰不到夫人。
但是谁知道这一次天就像被撕裂了一样,雨是往下倒的。
瑾穆让人把寺庙的大门关上了,避免再次受到狂风的伤害。
他坐在婉儿身边,拿着披风给婉儿系上。
许婉清看着瑾穆觉得有点不对,神色凝重,眼神清明,没有了天真之态。瑾穆察觉到婉儿的目光,笑着说“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许婉清惊喜且惊讶“真的吗,你都想起来了吗”
瑾穆舒缓着眼角“是啊都想起来了”
墨铉在一旁恭喜语气淡淡“我还以为你以后就是这么傻了呢,可惜了”
一句玩笑话让气氛更为松弛,瑾穆挑了挑眉毛“那还真是可惜了,以后还得接受我的祸害”
许婉清忍不住低笑,笑声中伴随着几声咳嗽。
墨铉收敛起表情,摸着秀美的额头,万幸还没有发烧。
贺平野捧着熬好的粥,平日里杀敌拿兵器的大手,此刻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精致的勺柄“婉儿吃点粥,不然身体受不了”
许婉清含着嘴角的白粥咽了下去,瓷碗太烫了,所以贺平野喂完了全程,直到碗底干干净净的。
许婉清揉了揉肚子“好撑啊”
墨铉他们就着干粮把剩下的白粥吃掉了。
许婉清看着几个人正在吃东西,便起身在空地上晃悠,消消食。
几人宠溺的看着她,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着。
许婉清好奇的询问着“平野,你上次出征北境,来过这里吗”
贺平野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我们都是就地扎营,而且也没遇见这么大的雨”
过了几个时辰,药熬好了,许婉清问这药味苦着一张白嫩的脸“好苦呀”
“良药苦口”墨铉喂着药,这药如同墨汁般浓黑,尝起来苦涩无比,仿佛能把人的味蕾击溃。
许婉清被苦的干呕,眼角夹着一丝泪花。
看着到这里他们心疼不已,贺平野怒道“就没有不苦的药吗”
墨铉看到婉儿被药折磨的模样,捧着药的手都有些颤抖,心疼的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但是这药还是得喝,如果病情加重那才是他最害怕的。
瑾穆第一时间从马车上拿出蜜饯“婉儿你含着蜜饯再喝药”
许婉清快速得含着蜜饯,舌尖的苦涩被蜜饯所包裹。
缓了一会儿,许婉清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拒绝了墨铉的投喂,就着墨铉的大手,凑过去,一口气把碗之药喝掉了。
喝完后舌尖的蜜饯立马被吐了出来,它吸满了药汁的苦涩。
眼角流过一行生理性的泪水。
转眼间拿着蜜饯吃了起来,贺平野看不过去婉儿受如此折磨,他雷厉风行的找到军医“你开一个不苦的药方给夫人吃,你行不行啊,药汁太苦了,夫人喝完直接干呕”
军医也很委屈,药哪有不苦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配药的啊。
但是一想到夫人被药汁折磨,瞬间撸起袖子,要化不可能为可能。
而军医不光是自己动力满满,士兵们也在一旁督促“军医啊,你要抓紧啊,配出来的药让我们先试试,不苦再让夫人喝”
夜间许婉清在马车柔软的被子中进入了梦乡,贺平野抱着双臂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墨铉与瑾穆都觉得“明日如果还是下雨恐怕不宜出行”
贺平野冷冷的开口“如果继续下雨我不会让婉儿出去的”
而许婉清却觉得身上很冷,她盖着被子蜷缩着,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冰霜所包裹,无法摆脱那刺骨的寒冷。
冷得直打哆嗦,连牙齿都在颤抖。
几人也准备休息了,他们没有那么多讲究,找个空地睡一宿就行。
贺平野睡觉前想看一看婉儿掀开帘子立刻发现到不对劲,只见婉儿面色惨白,额间全是虚汗,两鬓已被汗水浸湿,裘衣也紧紧得被汗水吸附在肌肤上。
贺平野眼珠充红,怒吼道“快去把军医请过来,婉儿发烧了”
方管家用最快的速度把军医扛了过来。墨铉和瑾穆已经到车厢内,许婉清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好冷”
贺平野紧紧得搂着她,揭开衣袍露出炙热的胸膛,把婉儿塞在怀里,墨铉把婉儿的脚揣到衣襟里,感受到婉儿的温度像一块玄冰一样冷。
瑾穆则不停的揉搓婉儿的手臂,企图带来一丝热气。
军医被三位大人的阴寒的眼神给吓到了,赶紧查看夫人的症状“夫人高烧不退,如今唯有继续熬药,但是夫人恐怕喝不下去。而且可以用烈酒擦身”
墨铉厉声道“你把药配好,我们自有办法,李棋拿酒来”
贺平野把婉儿的衣物全部脱掉,玉体泛着淡淡的光晕,他们瞬间起了反应,但是压制着,拿着帕子几人一同擦拭着。
许婉清朦胧中只觉得很冷,感受到身边有热源,便用力贴上去。
墨铉看着不断往身上贴的婉儿,热汗都流下来了。
等药熬好了,瑾穆拿了进来,贺平野喝了一口覆到婉儿得嘴唇上。
墨铉在一旁哄着婉儿“婉儿乖我们喝药”
许婉清感受到苦涩,舌头推拒着不肯咽下,但是贺平野得嘴唇紧紧的贴着不容她吐出来,就这样一碗药喝进了一大半。
许婉清感受着热源,哭唧唧的紧贴着。
几人担忧的同时又备受折磨。
苦熬了一个晚上,凌晨婉儿终于平静下来,贺平野摸着额头发现不烧了。
这才松开一口气,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他们帮婉儿穿好衣服,盖好被子。
贺平野看着陷在被子中婉儿,她静静地躺着,仿佛刚才折磨他们不是她一样。
虽然病容满面,却依然难掩其清丽之色。脸色虽苍白,却如月光下的梨花,透出一股柔弱而纯净的美。
眉宇间虽凝聚着病气,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即便是病痛之中,她的美也如同被风雨洗礼过的花朵,贺平野的大手勾起被浸湿的发丝,拂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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