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三打完电话,张磊回到大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沉思,回味着刚才和老三说的内容。
沉思片刻,张磊摸出手机给姜秀秀发信息:“秀秀,这会在干嘛?”
“啊,张哥……”姜秀秀发过来一个激动的表情,“张哥,我正在办公室里,你在西北还好吗?”
“我很好的,我现在凉北县挂职,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我一直牵挂着你。”
“呵呵,不要担心我……秀秀,我这会找你,是有个事要问你。”
“张哥你说。”
“骆市长和楚市长这两天是不是在松北?”
“对,下午上班的路上,我遇到许蝉,和她闲聊的时候听她说,昨天省水利厅厅长带队来松北检查防汛工作,骆市长和楚市长亲自陪同,主要在松北水库活动,苗书记和盛县长也参加了,视察中午结束的,午饭后厅长一行回了黄原,市领导回了江州。”
“哦……”张磊点点头,原来骆飞和楚恒去松北是干这个的,接着张磊突然想起,之前张海涛曾经告诉过自己,唐晓菲男友的爸爸是省水利厅厅长,以这种关系,骆飞和厅长的个人感情应该是比较近乎的。
按楚恒今天下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在厅长离开松北,骆飞和楚恒回江州的路上,刚结束活动楚恒就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是按骆飞的意思打的,那么,骆飞应该是在厅长在松北视察期间,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自己在凉北或许出了什么事,想让楚恒给自己打电话摸摸底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骆飞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这个的呢?张磊皱起眉头。
“张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姜秀秀发来信息。
张磊接着回复:“呵呵,我这不是关心大领导嘛,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好了,我正在上班,先这样。”
“额,那好吧,张哥再见。”姜秀秀虽然觉得张磊的回答有些牵强,但也不会继续问。
“秀秀再见。”张磊回复完,边删除和姜秀秀的聊天记录边继续琢磨此事。
一直琢磨到下班,也没想出道道。
下班后,张磊去食堂打了饭,带回到宿舍,刚要开始吃,手机来了电话。
张磊一看来电,陆平打来的。
张磊接通电话,然后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饭桌上,边吃饭边道:“老陆,什么事?”
“呵呵……”电话里传来陆平讨好的笑声,“张总……哦不,应该叫你张县长……”
“随便,叫啥都行,你就是叫我小张也没关系。”张磊道。
“那哪行啊,那可万万使不得。”
“我的编制还在报社,那你还是叫我在报社的职务好了。”
“那好,张总,我这会给你打电话,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担心你在西北挂职会水土不服,生活艰苦……”
张磊打断陆平的话:“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当然,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对了,报社最近的工作还好吧?”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你定的大思路在正常运转。”陆平道。
“嗯,那就好,我正在吃饭呢……”既然陆平没什么事,张磊就不想和他闲扯淡。
“哦,不好意思,那就不打扰张总吃饭了。”
张磊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一动,接着道:“对了,老陆,问你个事。”
“张总请讲。”
“市里最近两天有什么重要活动?”
“重要活动……这两天……”陆平不知张磊问这话是何意,边想边道,“这两天,市里主要领导在江州没啥重要活动,就是昨天省水利厅领导来江州检查防汛工作,骆市长和楚市长亲自陪同去了松北,报社派了记者跟随去采访的……”
“嗯,这种活动很重要,一定要采访报道好,稿子一定不能出什么问题,所以,派出去的记者一定要得力。”
“这个张总放心,这个月罗总值班,我听他说,派去采访的记者是记者部的副主任……”接着陆平说了这位副主任的名字。
陆平的回答正中张磊下怀,他接着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我继续吃饭,你也下班去吃饭吧。”
“哎,好的,张总再见。”
挂了陆平电话,张磊无声笑起来,陆平说的这位去松北采访的副主任,是陈文馨在报社担任记者部主任时候的副手,以前是记者,和张磊私交不错,后来这哥们能当上副主任,得益于张磊,因为当时李有为和文远关系很顶,陈文馨是文远的人,出于牵制陈文馨的目的,加上这哥们写稿不错,张磊就给李有为推荐他担任记者部副主任,李有为痛快答应了。由此,这哥们对张磊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张磊接着给这哥们去了电话,接通后两人热热乎乎聊起来,张磊问他在干嘛,他说自己刚采访完省水利厅领导去松北水库视察防汛的活动,正在赶稿子,明天见报。
“哥们,跟着大领导采访,是不是很好玩啊?”张磊道。
“呵呵,也没啥好玩的,就是例行采访而已。”这哥们笑道。
“这次采访期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张磊做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有趣的事情……似乎没有啊。”这哥们想了下,“对了,我似乎觉得,厅长和骆市长的关系挺不错。”
“挺不错?”张磊心里一动,“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就是昨天在视察松北水库大坝的时候,厅长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私人电话,走到一边接的,接完后他对骆市长说有个事要和他单独聊一下,然后两人走到一边……”
嗯?张磊心里一振,尼玛,这哥们说的情况很重要,很有价值。
张磊和这哥们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随即深深皱起眉头,厅长接的谁的电话?他和骆飞单独聊啥?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和自己又有没有关系?难道骆飞是通过厅长知道自己在凉北出了什么事的?
虽然感觉这可能性不大,但因为这是自己目前知道的唯一的线索,张磊脑子里还是涌出些许疑问。
一旦有了疑问,张磊对厅长不由有了兴趣,如果他接的那个电话和自己有关,那会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江东的?西北的?
似乎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张磊推理着,如果厅长接的那个电话来自西北,那他在西北就应该有熟人,这熟人会是谁?和厅长又是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联?
张磊想了下,接着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网,开始搜索厅长的个人资料。
这一搜索,张磊有了发现,厅长毕业于西北农大某某系某某专业。
这家伙原来是西北农大毕业的,如此,他在西北省自然是有同学的。
如此,厅长接的这个电话就有可能是西北的老同学打的,那么,这老同学会是谁?
张磊继续推理,如果这老同学和厅长打的电话跟自己有关,那似乎老同学不但在西北体制内,而且还知道自己。
西北体制内知道自己而且有必要给厅长打电话的会是谁?在一连串的假设下,张磊开始两条线倒推,一条线是从楚恒给自己打电话推到骆飞贼心不死,从骆飞贼心不死推到厅长和他单独谈话,接着推到厅长接到的可能来自西北的电话……
另一条线,张磊从自己打尚可开始推,接着推到尚可在省里的背景,推到尚可和刘昌兴的舅舅关系……
张磊突然想到,厅长和刘昌兴年龄相仿。
一想到这,张磊心里一动,接着在网上搜素刘昌兴的个人资料,随即有了重大发现:刘昌兴也毕业于西北农大,而且和厅长是同一届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
尼玛,刘昌兴和厅长竟然是西北农大的老同学!
这个意外发现让张磊眼前一亮,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刚才的一连串疑问和假设似乎突然都找到了答案。
张磊接着根据自己的分析开始正推:尚可被自己打之后找舅舅告状,刘昌兴得知后出于某种自己不知的心理和动机,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有关情况,但这种了解又不能通过公开正规渠道进行,于是就想到找厅长老同学,而厅长正好在松北视察和骆飞在一起,因为唐晓菲和自己儿子的关系,自己和骆飞关系亲近,此事询问骆飞自然是最合适的,于是他就和骆飞单独谈话。
而因为刘昌兴可能顾虑到某些因素,没有和厅长说明打探自己情况的具体原因,厅长自然也和骆飞说地有些模糊,于是骆飞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在凉北出了什么事,但具体却搞不清,出于他对自己的贼心不死,就想通过楚恒来打探。
这么一分析,张磊脑子里的思路变得清晰,觉得很符合情理。
应该是这样。
极大的可能是这样。
张磊随即想到,厅长找骆飞打听自己的情况,骆飞自然是不会说自己一句好话的,如此,刘昌兴听到的自然也都是关于自己负面的信息。
这让张磊心里一沉,尼玛,这似乎不大好玩。
随即张磊又困惑,自己打尚可,这只是发生在凉北的事情,以刘昌兴的身份和位置,他如果想插手管,完全可以在西北范围内解决这个问题,他为何要想到打探自己在江州的情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因为此事想到了什么?
张磊苦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刘昌兴如此操作,莫非他是想到了廖谷锋,想到自己是廖谷锋特意派到凉北挂职的?
想到这一点,张磊心中一凛,自己刚到西北,对西北省体制内特别是高层内部复杂或者不复杂的态势一无所知,难道廖谷锋让自己来凉北挂职,除了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还有另一层自己目前毫无觉察廖谷锋也没有任何明示暗示的深意?
如此一想,张磊虽然完全不能肯定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感到很刺激。
在这种刺激中,张磊没有想到,一个足以毁灭他仕途命运的厄运突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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