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倩重复了一遍，“张磊，付龙兴死了，车子掉入湖里，付龙兴溺亡了。”
车子掉入湖里？张磊眼珠子瞪得滚圆，靠，这要是跟他说是出车祸了，张磊还能理解，但竟然是掉湖里了，尼玛，还能有这种操作？
短暂的失神后，张磊急忙问道，“付龙兴是自杀吗？不然车子怎么会掉入湖里？”
吕倩摇头道，“应该不是，付龙兴的司机没事，我刚简单了解了一下，说是车子刹车失灵了，这才导致车子开入了湖里。”
张磊眉头一皱，“刹车失灵？”
吕倩点点头，“嗯，他的司机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们正安排打捞车子，回头等车子打捞上来，会请专业的人对车子进行检测，看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刹车故障。”
张磊追问道，“既然车子掉入湖里，怎么付龙兴死了，他的司机没事。”
吕倩道，“他的司机说他打开驾驶座的门出来，想要去救付龙兴时，车子已经往下沉，来不及救人，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回头还得深入调查。”
张磊沉着脸没说话，付龙兴突然就死了，张磊现在就怀疑这事是人为的，绝不可能是什么意外，特么的，这是有人狗急跳墙了。
“你现在在哪？”张磊问道。
“我现在就在现场。”吕倩说道。
“那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张磊说道。
挂掉电话，张磊赶往事发的人工湖，因为出事的缘故，周边有许多围观的人，张磊到了之后就寻找吕倩的身影，在湖边的一处木栈道看到了吕倩，这里离轿车落水的地方最近，见张磊来了，吕倩同张磊招着手，第一时间开口关心地询问道，“张磊，这个付龙兴死了，是不是对你们调查古华集团的影响很大？”
“岂止是影响很大，有可能让我们后边整个案子都没法查下去。”张磊铁青着脸，心里无比郁闷，来的路上，张磊想到了这事可能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心情很是糟糕，付龙兴这一死，他们调查组在短时间可能就无法取得更大的进展，届时就会让吴惠文那边承受更大的压力，俗话说，迟则生变，一旦案子久拖下去，就会产生更大的风险，到时候各方面的压力一来，甚至会不了了之。
吕倩听到张磊的话，神色一凝，“这么严重？”
张磊轻点着头，算是回答了吕倩，他这会的心情委实好不起来，对付龙兴更是无语得紧，这家伙一直想着跟他讨价还价，想要谋求利益最大化，手上掌握的那份名单一直不愿意痛快地全部拿出来，现在好了，再也没机会拿了，如果之前付龙兴早点把名单给他，或许对方能逃过一劫。
张磊默默想着心事，视线则是落在湖中那打捞汽车的船上，目光毫无焦距，看起来心不在焉。
吕倩看出张磊心情不好，不由道，“张磊，你也别太灰心，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付龙兴死了，看似对你们不利，但说不定反而会有其他收获呢。”
付龙兴都死了还能有啥收获？张磊哑然失笑，知道吕倩只是为了安慰他，道，“你就放心吧，这点挫折还打不倒我。”
在湖边呆了一会，看着汽车被打捞起来并且送去检测后，张磊又跟着吕倩来到市局，付龙兴的司机曾飞已经被带回来，正在接受问话，张磊和吕倩到了后，吕倩亲自对曾飞进行讯问，张磊则是在一旁听着，听到曾飞反复说他不了解情况，一直强调汽车刹车失灵，张磊眉头紧拧，现在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张磊心里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付龙兴的这个司机有问题，事实上，压根不用多查，张磊已经断定付龙兴的死绝不会是什么汽车刹车故障产生的意外，这绝对是一起谋杀！
只是办案不能单凭直觉和猜测，必须要讲证据，尤其是这人命案子，更是要求要铁证如山。
在市局呆了一会，张磊见短时间内从那曾飞嘴里问不出什么，跟吕倩告别了一下，从市局离开。
回到办案基地，张磊独自坐了片刻，随即前往付林尊所在的留置房间。
付林尊看到张磊推门进来，皱眉道，“张書记，你们办案是不让人休息的吗？已经很晚了，我要先休息了。”
张磊没理会付林尊的话，径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盯着付林尊，“付董事長，你可真是够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
“莫名其妙，张書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没啥事，还请你离开，别影响我休息。”付林尊冷冷地说道。
张磊气得一乐，妈蛋，这付林尊浑然没有一点正在接受调查的觉悟，这是把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不成？
“付林尊，你别跟我装傻，你弟弟付龙兴的死，你敢说不是你干的？”张磊大喝一声，目光凌厉地看着付林尊。
“龙兴死了？”付林尊倏地站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付林尊的反应落在张磊眼里，张磊越发认为对方是在演戏，道，“付林尊，你就接着演，我看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付林尊呆呆地没有说话，这会连跟张磊抬杠的心思都没了，弟弟付龙兴竟然死了！此时的付林尊已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外边的蒋盛郴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决定做的，一时间，付林尊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他迟迟没有给蒋盛郴回复，就是下不了决心，实在干不出兄弟相残的事来，但蒋盛郴却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这么将他弟弟弄死了，付林尊心里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愤怒。
但生气归生气，片刻之后，付林尊又颓然坐了下来，付林尊很清楚，蒋盛郴这么做，说到底是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着想。
张磊紧紧盯着付林尊，“付林尊，你弟弟死了，你就没啥想说的吗？”
付林尊眼睛动了一下，瞟了瞟张磊，最后又低下了眼帘，没有理会张磊。
不管心里边对弟弟付龙兴再怎么愤怒，付林尊都下不了决心弄死对方，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付林尊再怎么狠，委实也很难下得去手，这也是他之前一直在心里犹豫和做着思想斗争，却又迟迟没给蒋盛郴答复的原因，但付林尊没想到蒋盛郴会直接将这事做了。
张磊一直在观察着付林尊，付林尊从头到尾的反应都落在张磊眼里，此刻张磊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难道说这事不是付林尊指使人干的？看付林尊那样子，似乎真的不像是在演戏。
心里边猜测着，张磊又问了几句，见付林尊不想搭理他，始终保持沉默，张磊皱着眉头，也没再多呆，起身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在办案基地的临时宿舍，张磊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吴惠文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张磊闷声道，“吴書记，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吴惠文先是一愣，随即故作轻松地笑道，“什么坏消息？不会是跟你们今晚的行动有关吧？只是带几个区里的干部回来调查，难道还出意外了？”
张磊苦笑了一下，“吴書记，今晚的行动很顺利，人都带回来了，事情主要是跟付龙兴有关，付龙兴死了。”
“付龙兴死了？”吴惠文吃惊不小，“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张磊将事情大概跟吴惠文解释了一下，因为事情才刚发生，眼下还没查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张磊也只是就事论事地跟吴惠文介绍了情况，并没有添油加醋的说自己的推测，但吴惠文又不笨，听了之后哪里不会产生联系，喃喃自语道，“付龙兴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死得不是一般的巧呐。”
“可不是，不只是在这个节骨眼死了，还是汽车刹车故障导致的意外，全国这么多车子，刹车故障导致的意外能有几起？付龙兴这起意外，想不让人怀疑都不行。”张磊附和着说道。
“那接下来案子的调查是不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吴惠文转而问道。
“是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张磊无奈道，因为怕会影响吴惠文的心情，张磊这会说得相对保守，没敢说最坏的结果。
“看来接下来会愈发不平静了。”吴惠文说道。
“您放心，接下来不管有多难，我这边都会竭尽全力去克服，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张磊郑重道，他知道吴惠文已经替他顶住很大的压力了，他不能让吴惠文失望。
吴惠文闻言道，“小张，你不用有压力，案子继续办下去就是，就像你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现在更不能后退。”
张磊轻点着头，“嗯。”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结束通话后，张磊叹了口气，心情莫名多了几分沉重，一是怕自己辜负了吴惠文，二是张磊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比那穷凶极恶的暴徒更为可怕。
收起手机，张磊去洗漱了一下，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这几天有些疲劳的张磊也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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