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点开报道看了起来,迅速浏览了一遍后,张磊恼火地拍着桌子,“简直是乱来,这省报的人是不是屁股坐歪了,看看这都写的是什么?”
洪立恒苦笑,“张市長,我刚刚看到报道就先第一时间联系了蔡局長,让他查看一下执法记录仪,如果执法记录仪有记录,那咱们就有理由批驳省报的这篇报道,并且让他们删除报道。”
张磊沉着脸,“洪主任,你马上联系宣传部门,让他们跟省报的同志联系,先把网络上的这篇报道删除了再说,事实都没查证清楚呢,他们就这么报道出来,简直是乱弹琴。”
洪立恒神色一凛,点头道,“好。”
洪立恒此刻没敢多说什么,因为从张磊说话的语气态度,他能感受到张磊对蔡铭海的强烈维护之意。
张磊看了洪立恒一眼,挥挥手道,“你先去处理。”
张磊说完,拿出手机打算给蔡铭海打个电话。
张磊还没打过去,蔡铭海就先打了过来,张磊立刻接起了电话。
“张市長,我现在在去市大院的路上,已经快到了,您这会在办公室吗?”蔡铭海开口就道。
“嗯,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张磊见蔡铭海要过来了,也就没再多问。
张磊在办公室等了几分钟,蔡铭海就匆匆赶到,手里还拿着一个执法记录仪,看到张磊,蔡铭海苦笑,“张市長,我刚接到洪主任的电话后,看了一下报道,然后查看执法记录仪,感觉我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蔡铭海一边说一边将执法记录仪递给张磊。
张磊接过执法记录仪认真看起来,很快他就明白蔡铭海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关键部分正好被人挡住了视线,执法记录仪没能拍清楚。
门外,敲门声又骤然响起,是去而复返的洪立恒,“张市長,刚刚孙書记那边来电话,请您过去一趟。”
张磊神色一沉,心里已然有所猜测,但当着蔡铭海的面,张磊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老蔡,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拍了拍蔡铭海的肩膀,张磊快步离去。
来到孙仕铭办公室时,张磊见孙仕铭正在接电话,便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孙仕铭没让张磊多等,同电话那边的人致歉了一声后,很快就挂了电话。
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孙仕铭热情地对张磊道,“张磊同志,快请坐。”
张磊轻点着头,主动开口道,“孙書记,您是为了蔡铭海的事找我过来?”
孙仕铭见张磊主动提起这事,叹了口气道,“张磊同志,想必你也看到报道了,你瞧这事搞的,让咱们市里很被动呐,刚刚是省里的一位领导打电话过来,对这事颇为关切。”
张磊正色道,“孙書记,我觉得蔡铭海同志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刚刚详细看过了执法记录仪,有些视线被挡的地方,那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孙仕铭道,“张磊同志,现在的情况是网上的舆论发酵很快,而且这还是咱们省报的网络平台率先报道的,着实让咱们很难办。”
一听这个,张磊恼道,“孙書记,我正想说这个,省报的屁股是不是歪得太厉害了,都没经过严肃认真的调查就发布这样的报道,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孙仕铭无奈道,“张磊同志,我明白你对蔡铭海同志的维护之情,我们先不说省报的事,现在的问题是这事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我们无动于衷,可能会让我们市里更加被动,而且刚刚严进清同志也来过了,他作为市局的一把手,提出了先对蔡铭海同志予以停职的建议。”
严进清!张磊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此时此刻,张磊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张磊面现讥讽,道,“孙書记,这事刚刚发生,连我都是才刚得到的汇报,严进清同志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一步就知道了此事,要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来你这提建议?”
孙仕铭听了,寻思了一下,道,“市局那边可能提前监测到了舆情,所以严进清同志早一步知道了此事。”
张磊撇了撇嘴,孙仕铭的这个解释听着没啥毛病,但张磊显然不认可,当然,他没证据证明这事里头有什么阴谋,所以跟孙仕铭争论这个并没啥意义,眼下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回归到蔡铭海身上。
短暂的沉默后,张磊道,“孙書记,对蔡铭海停职,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我们不能因为网上片面的报道就随便处分自己的同志,这样只会让干部寒心,还有,省报的这篇报道,我认为咱们反倒该好好追究一下,看写这篇报道的记者是不是收了黑心钱。”
孙仕铭错愕地看着张磊,他没想到张磊反对对蔡铭海停职的建议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反过来去追究省报记者的问题,这个年轻的市長是真的硬啊!
很快,孙仕铭无奈地笑道,“张磊同志,咱们可以先跟省报那边沟通,让他们把报道删了,至于你说的追究人家记者的事,这个就没必要了,你怀疑人家是不是收了黑心钱,也没证据不是,犯不着干这种得罪人的事。”
张磊道,“记者这事可以先放一边,但严进清同志对蔡铭海停职的建议,我认为也完全不必理会。”
顿了顿,张磊又说了一句十分尖锐的话,“孙書记,说实话,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当领导的对下属没有半点维护之心,反而恨不得和外人一起构陷自己的下属。”
孙仕铭目光一凝,大有深意地看了张磊一眼,“张磊同志,你的意思是说严进清同志伙同别人构陷蔡铭海同志?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千万要慎言,现在就咱们两人倒也没什么,但如果是在会议上,咱们身为主要领导,万万不可信口开河。”
张磊点头道,“孙書记说得是,是我失言了,我这会确实是有点情绪,说话有些口无遮拦,还请孙書记您不要见怪。”
孙仕铭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刚说了嘛,就咱们两人没啥关系,对于张磊同志的心情,我是十分理解的。”
张磊道,“谢谢孙書记体谅,我这人向来是有一说一,心直口快,但绝没有冒犯孙書记您的意思,如果我说了什么让孙書记觉得不中听的话,孙書记您千万不要生气。”
孙仕铭笑道,“张磊同志这么说就言重了,咱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既然是在谈工作,畅所欲言就是,你可别把我想成那么小家子气的人。”
张磊赶紧道,“孙書记,您别误会,我可没那个意思,相反,我知道孙書记您是个心胸宽广、气量非凡的人,所以我才敢在孙書记您面前直言。”
张磊在孙仕铭面前放低了姿态,甚至刻意奉承对方,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跟孙仕铭这个一把手搞僵,初来乍到的他,如果一来就浑身带刺,跟谁都把关系搞得很紧张,那只会让自己无法立足,所以他必须注意和孙仕铭搞好关系。
听着张磊奉承的话,孙仕铭面带笑容地看了张磊一眼,“张磊同志,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我的为人,工作上的事,只要是出于公心,你在我面前拍桌子瞪眼都没关系,我这人喜欢就事论事,公是公,私是私,哪怕是工作上有再大的分歧和矛盾,私底下的关系也不应该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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