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的目标,是包括城主和乌偃在内,所有杀死沈修的主谋和帮凶。

    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活不了。

    为什么他会给雩螭下请帖呢?

    其实他和雩螭并不熟悉,只是从雩螭那里接回了栎阳城主之后,听到城主说了一些关于雩螭的往事。

    其中包括雩螭弄瞎了他主子一只左眼的事情。

    他跟在栎阳城主身边的时间虽然算不上很长,也绝不会短,他知道栎阳城主的主子是谁。

    当他得知那位也来了栎阳城,之后还会住在城主府的时候,心里就涌起了另一个念头。

    为了感谢雩螭把栎阳城主还给了他,所以,他把那位五皇子殿下,也算进去了。

    谋害皇子,是死罪。

    可沈祭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活。

    其实他没必要对雩螭有多感恩戴德,可雩螭没把城主直接弄死了,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毕竟城主若是死在了雩螭手上,他还怎么动手,如果不是死在他手上的话,那他会伤心的啊。

    日暮渐沉,外面突然传来婢女的一声惊呼,沈祭唇角上扬,将一张纸放在了桌面上,执着笔,在城主夫人的名字上面,打了个叉。

    雩螭垂眸望去,只轻轻一眼,还未看清,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夫人出事了!”

    “快来人啊,夫人出事了!”

    “城主大人……”

    ……

    在沈祭扬起唇角之时,走进来个身着藕粉色衣裙的姑娘,面容精致,脸上带着笑意,双颊粉红。

    她的心情似乎很好,款款走来,坐在了沈祭面前,慕白临风的身边。

    “祭公子。”

    她的目光落在沈祭手下的那张纸上,眼尾上勾。

    “看来时间刚好?”

    沈祭点头。

    他们一齐望向了院外。

    “下一个是谁呢?”

    沈祭的手指在纸上划过,落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下一刻,另一个方向又传出了惊呼声。

    出事了。

    沈祭为这一天做了很久的准备了。

    最开始,他整理好情绪,从房间里面踏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筹谋得差不多了。

    对于这城主府中的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自然知道他们的来处。

    芷妍姑娘,本是良家女子,并且已经定亲,在成亲的前几日,被城主看见了,强抢着带回了城主府。

    并且,城主杀死了她的未婚夫,就在她的面前,温热的血液飞溅到她的脸上,从温热变成冷凉。

    她是恨城主的,若不是城主,她本该同心上人过着,男耕女织,平淡无奇的生活。

    可她无权无势,只能靠着一股子犟劲儿,在这城主府艰难度日,刚开始的时候,城主还对她青睐有加。

    可她的不识好歹让城主放弃了她。

    沈祭向她伸出了手,答应事成之后许她自由。

    当时芷妍盯着沈祭的脸问他。

    “城主的权势太大,你怎么保证一定会成功,又怎么保证我一定会自由?”

    “芷妍姑娘,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总要有放手一搏的勇气,但我发誓,我一定护你周全,至少,你不会死在我的前面。”

    芷妍垂眸,是啊,没什么事情是绝对,她总不能就这样虚度光阴,总要放手一搏的。

    输了就赔上这条命而已。

    赢了,就当是给心上人报仇了。

    她跟着沈祭干了。

    从最开始的筹谋就是靠着芷妍周旋于城主的夫人与小妾之间。

    沈祭目前风头正盛,还是城主求而不得的时刻。

    后院那些目光几乎都在他的身上,他目标太明显了,也很可以,芷妍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原本该住在环境还不错的院子里,可她宁死不从,无法,就被赶到了西角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子里住。

    到后来存在感越来越低,就算她此刻出现在那些人之间,也不会有人去怀疑她什么。

    只会觉得她强撑不下去了,要对城主服软了,仅此而已。

    他们谋划的方法,选择了下毒。

    在夫人和那些妾室的吃食中下毒。

    沈祭选了一种潜伏期较长的毒药,幻日散。

    沈祭精于计算,了解了幻日散的功效与潜伏期之后,交给了芷妍,按照顺序,想办法让他们吃了下去。

    城主夫人的茶水,二姨娘的糕点,五姨娘的莲子羹……

    一个算着一个,时间全都控制的很好。

    ……

    “那城主呢?”

    雩螭搁下手中的茶杯,沈祭如今说来的几个,似乎都是栎阳城主后院的那些人,对于栎阳城主这样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祭听着他的话笑出了声。

    “他啊?他早就将身体都亏空了。”

    栎阳城主自从有了沈祭之后,几乎日日留宿沈祭房子,夜夜笙歌,做尽了令人面红耳赤之事。

    他觉得沈祭很会玩,能做到的姿势也很多,在床上也很放得开,声音都能勾走他的魂,对沈祭爱的不行。

    可做的次数太多了,他的身体就受不住了。

    简单来说呢,就是……

    “肾虚。”

    雩螭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几分。

    沈祭轻笑着接了句没错。

    不过同那栎阳城主夜夜笙歌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小倌馆里的一位小倌。

    小倌名叫苏恙,模样谈不上特别好,放在人群中算得上出挑,可在小倌馆里只算得上中等。

    馆子里苏恙能接到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可他对那档子事有瘾,自己解决又不得其法,分外难熬。

    直到沈祭找到了他,他见到沈祭的时候便开始脱衣服,动作之间,颇有些急不可耐。

    沈祭制止了他,在苏恙不解的目光中,他带着苏恙出了房间,找到了小倌馆里的掌事,替苏恙赎了身。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新买来的仆从,明白吗?”

    苏恙不明白,但还是点了头,他其实还挺想留在馆中。

    可当他听到沈祭要他做的事情之后,就来了精神。

    真是犯困了就有人给递枕头。

    当夜,苏恙守在沈祭房间的偏房,等到沈祭过来,解下了衣袍换给他,在他走之前,沈祭给了他一颗药。

    苏恙问他。

    “这是什么?”

    “改变嗓音的药,你的声音比我的细。”

    苏恙二话没说,直接就吃了,沈祭的衣服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兰香,苏恙问沈祭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祭说。

    “记住,今晚,在他的床上,你不叫苏恙,你叫沈祭,祭奠的祭。”

    在苏恙看来,这城主虽然长的不怎么样,活儿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觉得不错,也很持久。

    折腾到丑时末的时候,苏恙浑身都是酥的,但是他没忘记沈祭的交代,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确定城主睡死了才起身。

    小心翼翼的离开了主卧,去了偏房。

    走路的时候他的腿都在打颤。

    沈祭夜里就坐着偏房,睡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养神,耳朵里全是主卧的动静,大的不行。

    他拍了拍苏恙的肩。

    “你做的很好,休息吧,夜里可能还会再来。”

    苏恙按了按自己的腰,应过沈祭。

    沈祭看着他躺下,才穿着一袭单薄的长袍走到了主卧,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城主,勾起了唇。

    他抬手去解下了蒙在城主眼睛上的红绫,扔在了地上。

    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他死死盯着镜中自己的脸,手指骨节沾了沾茶水,碰到了自己颈间的皮肤。

    只扯了几下,就泛起了砂红,宛如暧昧的红痕一般惹眼。

    他在颈间和锁骨处扯了好几个才收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才起身,去拿了衣服来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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