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纱会见到陆闻秋,完全是意外。
短暂的午休后,音纱卡点到了桑家,路过堂屋,发现里头有人正在说话,便好奇得转头往里瞧了一眼。
这一瞧可不得了,屋内坐着的竟然是陆闻秋和桑祁。
祁叔和陆知府这么熟的吗?
音纱留了个心眼,看了看日头,反正离唐姨开课还有一会,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自己身形隐了起来,打算偷偷听两句。
屋内的两人仿佛都不知道外头的动静。
外人远看起来,两个人皆端坐在屋里,一派十分友好的场景。
若是走近一看,就会知道,近处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针尖对麦芒得掐了起来。
“你瞧瞧,你都办得什么事,还祁爷呢,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还让人偷了那么多稻种!你知道损失的是多少粮食吗?”
瞧着陆闻秋一副温润样貌,原来讲起话来也这般不饶人啊。
桑祁也不甘示弱,“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好大一的知府,说得话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小小的县令还在你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你都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了,成天好吃懒做,我看你是一点警惕心都没了吧!\"
最近因为吃音纱研制的美食,肚子圆润了一圈的桑祁:
“你一个知府,自己不派人来,还不是你不上心,才给人可乘之机!”
两人你来我往的,让在外头听好戏的音纱着实领略了一番怼人的艺术。
嗯嗯,不愧是我祁叔,冲!
怼得好!
不怕他丫的!
让音纱说,这事严格来说,其实谁也怪不着。
但是谁让她跟桑祁熟呢,再说了,偷了种子也得有人买不是。
买得人可是就归陆闻秋管了,归根到底还是他治下不严。
曾大光背后买家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想强要叶家方子的李贤白,往深里说一点,真正的买家其实是李贤白的县令姑父。
上回陆闻秋突然空降,因为李贤白的事情,县令也吃了挂落,但陆闻秋初来乍到,也不好把事情做绝,而且县令背后也是有人的。
面上将县令斥责了一番,背地里,陆闻秋一直在调查县令的把柄。
何况,楚临渊安排陆闻秋来,本就是为了七皇子被绑架一事,查来查去好几个月了,都没什么具体的进展。
说起来,他还真得感谢叶家,要不是这一出,他们还不知道得查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地方县令,竟然还和皇子扯上了关系。
起初,他们行事极为隐秘,一直到上几个月前偷盗双季稻,才露出了马脚。
两人又掐了几句,陆闻秋还是把话头扯到了正题上,“你这边最好还是当心些,我也不能次次都借着叶家的名头过来,日后可能就不来了,免得被有心人看见了。”
协助陆闻秋的桑祁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收敛了脸上的不正经,一脸严肃,\"你放心,我这边的人手都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呢,就算他们赶来人,我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哟!
两人说什么呢,听着怪吓人的。
躲在外头的音纱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至于桑祁口中所说的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人手,不好意思,光顾着围外头了。
对于音纱这种府内常客,他们……
又听了一会,见没什么新消息了,音纱连忙小跑着往后院去了,再不去,她可就要迟到了!
等她再次从桑家走出来,陆闻秋已经十分高效的连人带稻种一并领走了。
曾大光被村民押出来的时候,冯氏还出闹了一通。
意思是她好好的儿子,怎么一晚上被村子里无故扣押了不说,还扣上了一顶偷盗的大帽子。
她家大光不是出去做生意了吗,怎么可能去偷东西。
直到旁边的村民看不下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冯氏,她才一脸颓败的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衙役将人给押走了。
除了昨夜闹得抓贼闹得一出不愉快,今天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不为别的,既然陆闻秋带走了稻种,意味着凡是参与的人家,每家都得到了不菲的银钱,一时间,分了银钱的人家,每个人脸上都喜滋滋的。
这下,可以过的好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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