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丧尸是什么体验?
白骁只觉得自己在发烧,被烧迷糊了,恍惚间觉得好像在做梦。
阳光变得不再那么刺眼,他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以为是那只腐烂的丧尸爬过来了,握了握手里的棍子,迟钝地反应了一下,才发觉那不是爬行的声音,而像是某种机械的细微声响。
白骁努力睁开眼睛,顿了片刻,大脑像是在处理眼睛看到的画面,但处理速度太慢有些过载,过片刻才转过来。
那声音是一辆自行车发出来的,另一条街道上过来的自行车。
白骁怔怔地看着那辆自行车,末世,丧尸,这样的画风下,应该是一辆摩托车轰隆隆疾行而来,奔腾而去。
也许是发烧的影响,也或许是感染后的症状,他的思绪一卡一顿,当确认那是一辆自行车的时候,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面前,一个人影背着光站过来,一对黑黝黝的管子出现在眼前,是一把双管土枪,看起来粗犷而凶悍。
“…”
白骁听见面前的人说话,只是大脑有点过载,没太理解。
“我需要退烧…”白骁说。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有点僵硬,说出来的话语含混不清。
在别人听来,大概会是像那只烂货丧尸一样的嘶吼?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白骁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出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需要退烧。”白骁重新说,努力把字吐清楚。
对方好像在观察着他。
“退烧。”白骁说。
“…”
“算了,给我一枪吧。”
白骁脊背一松,刚刚努力坐直的身体又靠回了墙壁,努力睁眼看了一下,试图看清眼前人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
也许这是种最没痛苦的死法?
他不知道变成丧尸是什么模样,却担心会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思绪混沌,卡壳,浑浑噩噩,然后在某个瞬间短暂回神,发现自己抓着一条胳膊在啃——
太糟糕了。
白骁脑子浑浑沌沌,靠墙而坐轻轻晃着头,低声哼起了歌,等着枪响,丧尸嘛,都是要被枪打死的。
总好过各种…嗯…他隐约记得有部电影里的丧尸被抓着老二一直抓到死,那兄弟太惨了——同样是丧尸,称兄弟也许没错,大概是这样。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枪响,白骁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行车正在远去。
看了一会儿,自行车已经消失在远处,白骁皱了皱眉,想抬手再摸摸自己额头,他怀疑丧尸没有意识是发烧被烧傻的,然后再依靠本能行事,如果退烧能不能好点?
但是他的手没抬起来,身子也没挪动,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了起来。
“嗯…”
白骁沉吟。
“…”
丧尸脏话。
被一枪崩了也好,变成丧尸祸害街道也好,被绑起来是几个意思?
刚刚那个烂货要是爬过来再啃人怎么办?
面对丧尸不开枪,还玩捆绑。
畜生啊。
白骁靠着墙,动也不动——真的在变丧尸了,被捆上而没有察觉,这说明反馈在钝化。
他忽然想到,丧尸的身体是冰凉凉的,还是烫乎乎的?
完全变异之后体温会降下去吗?
思绪紊乱,迷迷糊糊,太阳好像偏移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明亮,白骁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有过断片,也许下次清醒,就可以看到自己流着口水在扑人了…不对,被捆了起来,应该是被扑,话说丧尸一般不会扑同类,那还好。
忽然白骁觉得自己动了,他歪着脑袋眼睛睁开一条缝,努力辨认一下,发现那人回来了,还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然后拖动他。
接下来都是晃晃悠悠,晃得他有些烦躁,努力挺动了一下,脸旁接触到冰凉凉的东西,让他感到一丝舒爽,努力贴着那個冰冷的不知道什么金属。
不知道晃了多久,中间好像还听到两声枪响,白骁眯眼望着天空,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天色正在渐渐暗下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辆脚蹬三轮车上,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好像曾经有过…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叔叔骑着三轮带他去干农活,躺在车上回去的时候,就是这样晃,那时很惬意,很舒服。
到车停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白骁不知道车到了哪里,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火光亮起,那个将他用车拉回来的人举着一根蜡烛放在不远处,然后拿了一根木棍,轻轻捅了他两下。
白骁张了张嘴想出声,但是嘴里塞着东西。
他想了想。
捆绑,然后口球?
白骁面无表情。
这个畜生。
对方拿木棍又捅了两下,然后停下来好像在思索什么,过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冰凉的东西贴在腕上,白骁舒服的想要哼出来,用力动了动胳膊,听到哗啦啦响声,他认真看了看,胳膊上是条铁链。
对方还在努力。
白骁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被活捉,难道遇到了科学狂人?
如果能以自己当实验体研发出解药,还是挺伟大的,但是白骁不想这么伟大。他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只要降降温…好吧,变成丧尸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白骁很悲伤。
对方忙活完之后拍了拍手,拿着蜡烛,退后观察着他。
“唔唔。”白骁努力提起力气。
对方说话:“你……交…”
白骁安静的一动不动,努力分辨对方在说什么,他认出对方是想交流,很认真的倾听。
对方见他专注倾听的模样,顿了一下,试着又重复一遍。
白骁有些焦虑,有点焦急,眼球中血丝骇人,却控制着没有乱动。
再说一遍…他心里念叨着。
应该理解的,那是他熟悉的东西。
对方继续放慢语速,举着蜡烛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白骁感觉到状态越来越差,忽然从嗓子里哼出一声。
对方立刻停下说话的动作。
“唔,唔。”这次白骁发出两声。
对方眨了眨眼,举着蜡烛站在那里。
白骁又发出了三声。
停顿一下,然后是四声。
对方忽然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白骁一动不动,然后抬抬脸,又发出一声,示意口球。
“降温。”
口球除下来后,白骁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脑子浑浑沌沌,但降温是他从感染一直到现在的执念。
“降温。”他重复。
“降温。”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7_177097/19155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