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看热闹的人很多,除了小井村的村民外就是家属院的。
姜眠牵着高恩灿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
几个农民拿着铁锹锄头等工具,与潘校长带着的几个老师在校门口僵持。
“你们这些刁民,学校是国家盖的,怎么可以任由你们随便拆?
我已经报了公安,一会儿公安来了,把你们全都抓去蹲号子!”
校长潘越一脸严肃的威胁这些村民。
“学校盖在小井村的土地上,我们小井村比别的村子每年粮食要少收几千斤。
我们的孩子在你们学校读书还要受你们的歧视。
当官的不为我们做主,我们申冤无门,只能这么做!”
这些村民中,一个二十七八岁,年轻力壮的男人站出来回答道。
他叫钱有粮,他儿子钱三宝也在二年级一班,且患有先天性哮喘。
这次的起因就是新招来的任教老师出了个作业帮扶政策。
要求成绩好的同学跟成绩差的同学做同桌,美其名曰可以帮助成绩差的快速提升。
所以班级第一名的钱三宝就跟方仲麒坐到了一起。
方仲麒月底测验的时候,想要抄钱三宝的卷子,结果钱三宝用手肘遮挡住了。
方仲麒认定钱三宝故意的,不想帮助自己。
于是等放学的时候,就把钱三宝和几个同村的拦在了半路。
不仅把他们推倒在地,狠揍了一顿。
还把从木厂收集起来的粉末扬在钱三宝脸上。
害得钱三宝哮喘发作,差点死了,这会儿还在公社卫生院住着呢!
姜眠听旁人说了来龙去脉,顿时有种巴掌扇不到别人孩子脸上的无力感。
方仲麒要是是她的孩子,她非打得他看见他太奶不可,看他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
就在村民与学校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对对直直的朝这边开了过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车子四平八稳的停在了学校门口。
开车的竟然是霍曦东,连带着后座的徐师长以及两个勤务兵都下来了。
“徐师长来了,徐师长来了!”
村民们一拥而上,把徐师长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师长,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徐师长,你们部队那个方营长家的儿子太不是东西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但其实徐师长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霍曦东把情况了解了一遍。
“你们不要急,一个个说,不然徐师长听谁的?”姜眠提醒了一句。
村民们立马有了秩序,于是挨个的跟徐师长状告起来。
徐师长从村民们口中了解到的情况跟霍曦东向他汇报的基本一致,顿时怒不可遏。
“去把方旅长给我叫过来!对了,把方旅长的家属跟儿子也请过来!”
当官的情绪再大语气也是客气的。
但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现在的脸色一团黑。
“是!”勤务兵敬了一个礼,立马跑去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方旅长就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
大冬天的,一脑门的汗。
方旅长的夫人杨如意也牵着自家的宝贝疙瘩来了。
“方旅长,你就是这么教育自家孩子的?”
徐师长声音不大,但语气严厉,属于那种压迫感十足的。
“报告师长,我知道错了!”
方旅长认错倒是很积极。
“小孩子闹着玩儿,这也值得闹部队去?”
杨如意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旅长不停的给她打眼色,她都没看到。
“闹着玩?”果然,徐师长的脸更黑了:“闹着玩人家孩子现在还躺医院里?让别人把你儿子弄进去躺两天试试?”
“我……”杨如意被徐师长话里的严厉给吓着了,没敢吭声。
“徐师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学校也有责任!”
“对,人家姜老师之前就跟潘校长汇报过情况,要求潘校长秉公处理。
谁知潘校长竟然包庇方旅长的儿子,还逼姜老师辞职!”
潘越一听战火竟然蔓延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又急又慌。
“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辞职的!这事儿怪杨老师啊,是她给学生们调的座儿!”
跟姜眠预料的一点差别都没有。
出了事,潘越第一时间就把锅甩给了新来的老师!
自己当时要是没辞职,这会儿背黑锅的就是自己了!
新来的老师年轻,对班级情况也不了解。
听到潘校长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吓得快哭了。
“我也不知道方仲麒同学会……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来呀!”
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用了。
“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徐师长一句话先是稳定住人心。
见村民们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才继续道:“部队查明情况后,会依照规定给予方旅长相应的处分。
学校这边我们也会上报给教育部门,让他们派出督查组对学校相关人等进行查明,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请大家不要再聚在学校门口,耽误孩子们上课,行吗?”
“行,那我们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要在这儿看到你们的调查说明,以及处分通知!”
钱有粮带头说道,众人纷纷赞同。
…………
“徐师长不是在省城开会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眠问对面的霍曦东。
“接到村民举报的第一天我就通知了徐师长,徐师长是连夜赶回来的!”
霍曦东也实话实说。
姜眠默不作声了。
“村民们会想起闹到部队,是你给他们支的招吧?”
这次轮到霍曦东问了。
“我只是告诉那些孩子们,学校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们的人民解放军!”
姜眠耸耸肩:“我说错了吗?”
“没错!”
任何人都挑不出错!
霍曦东放下筷子,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女人。
姜眠其实很聪明。
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
他忽然想起,姜眠跟自己刚认识那会儿好像就一直在有意的接近自己。
她对自己的目的性太强,以至于他老是觉得她的甜言蜜语太过虚假。
“你这眼神,是欣赏还是打量?”
姜眠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擦了擦嘴,抬起头望着他问。
“你说呢?”霍曦东没有直接回答。
“我说……”姜眠拖长了音调,半个身子越过桌面,在霍曦东的唇上啄了一下:“我说你是不是不想洗碗?”
亲完,又伸出葱白的手指在霍曦东额头上点了一下:“算了,不想洗就我去!”
说着,似真似假的开始收拾。
下一秒,手就被按住了,男人动作干净利落收好碗筷去了厨房。
姜眠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伸了个懒腰,露出得逞的笑。
唔……少洗一个碗,快活一整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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