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马掌柜派了一名伙计来找萧夏,请他去一趟柜坊,来了一个大人物找他。
萧夏当即骑着于家的白马来到了柜坊,只见柜坊门口站了十几名家丁,于孝严也站在门口。
萧夏笑道:“你祖父来了吗?”
于孝严点点头,“我祖父在柜坊内,想见见你!”
萧夏直接把白马拴在门口马桩上,对于孝严笑道:“相信在于公子心中,文书比这匹马更重要!”
说完,萧夏走进了柜坊。
家丁首领正要上前来解开缰绳,于孝严狠狠瞪他一眼道:“不准乱来!”
家丁首领吓得连忙后退。
于仲文眯眼望着萧夏走进房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年轻人就这样把马拴在外面?
萧夏见贵客房前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气度威严,萧夏躬身行礼,“晚辈参见于大将军!”
于仲文哼了一声,“你是哪家的少年,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敲诈于家。”
萧夏淡淡:“古人千金买马骨,也从来没说卖马骨之人在敲诈他。”
“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呢?四千贯钱让你孙子买个教训,从此走向正道,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难道不是很值?”
“如果我不给呢?”
萧夏手一摊,“大将军认为你孙子的人品不值四千贯,那也无所谓,马就在外面,你牵走就是了。”
“那文书呢?”
萧夏笑了起来,“我们是在说您孙子的事情,不是说您儿子的事情,文书在我手上,但现在不在我身边,你想要回去,一万贯,少一文都不行!”
于仲文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耍老夫!”
萧夏淡淡道:“在江都,天子也说我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收拾汉王,导致汉王被面壁一年,没办法,晚辈一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大将军不信就试试看。”
于仲文一下子愣住了,半晌问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萧夏取出自己的信印,“海陵县公,天子在江都刚封我的爵位!”
于仲文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他点了点头,“四千贯钱我已经存进柜坊了,你可以去问马掌柜!”
萧夏看了一眼马掌柜,马掌柜向他点点头,
萧夏便微微笑道:“文书就在外面马袋里,你们可以把马牵走了。”
于仲文一怔,他深深看了一眼萧夏,点点头道:“希望我孙子能和公子为友!”
萧夏也笑道:“不打不相识,一定会有机会的!”
……
于仲文的马车离去了,家丁首领骑着白马在马车旁边跟随。
马车内,于仲文已经从马袋里取出了那份考核文书,儿子糊涂,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文书遗留在马袋里。
于仲文当然也知道原因,本来是自己去江都,但自己临时病了,就让儿子于钦文临时顶替自己,他是出发前夜才得到消息,忙着收拾行李,就把这份文书给遗忘在马袋内。
偏偏孙子又偷骑父亲的马,结果惹出这么多事情。
于孝严低头再次认错,“孙儿再不敢偷骑父亲的马了。”
于仲文叹口气道:“人胆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但一定要有头脑,比如你看这个姓萧的少年,明明文书就在马袋里,他却丝毫不怕我们把马直接牵走,这份胆识,这份对局势的掌控,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于孝严小声道:“是啊!他胆子真大,但他居然赌赢了。”
“我给伱说了,他不是赌,是对局势的掌控,因为我在,其他人就不敢乱来,还有他给你说的那句话,是文书重要,还是马重要?就把你捏拿住了,你就不敢动马一下,萧家怎么可能有这样厉害的人!”
“难道他不是萧家子弟?”
于仲文摇摇头,“我知道他是谁了,难怪有这样的胆识,果然非同寻常,你栽在此人手上,一点也不冤。”
“祖父,他是谁?”
“他是谁你不用知道,但在学校你尽量和他相处融洽,将来对你不会有坏处。”
杨昭的河南郡王府也在太平坊,但他府宅占地只有十亩,不仅面积比不上晋王府,更重要是他没有资格破坊墙开府门,长安能破坊墙开府门的,也只能极少数权贵,杨昭的资历还不够。
下午,他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到了府中,儿子才半岁,这么寒冷的天气不宜出门。
尽管今天是上元夜,杨昭也不想出门了,留在府中陪伴妻儿。
杨昭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刚从江都来的三弟。
杨昭并不喜欢二弟杨暕,杨暕仗着受父母和皇祖母宠爱,从小就不尊重自己,处处算计自己,而且经常在父母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让他吃够了苦头,现在长大成人,对自己更是爱理不理。
相反,杨昭却很喜欢三弟萧夏,萧夏小事不拘礼,大事不含糊的做事风格让他十分欣赏。
三弟的不幸遭遇更是让他内心充满了同情。
更重要是杨昭能感受三弟对自己的尊重,这让他十分欣慰。
有三弟这样武艺高强,又精明能干的兄弟,才能为父亲的左膀右臂,才能保住他们家族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来。
这时,妻子崔氏端一盏茶走进书房,丈夫终于回来,她内心也充满了欢喜。
“孩儿怎么样?”
“他已经睡了,我就怕他受寒感恙,还好没事,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那就好,父亲也复出了,主管提刑律法,我们家的噩运终于告一段落!”
“那个三弟怎么样?”崔氏问道。
“精明能干,武艺高强,我很喜欢他,皇祖父也喜欢他,江都那么多明枪暗箭,都被他躲过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关键是他尊重我,在他身上我反而感觉到了手足之情,在老二那里完全没有。”
“夫君下午派人去找他了吗?”
杨昭点点头,“我让人去过了,他在太学读书,但上元节太学放假了,他不知去了哪里?”
崔氏犹豫一下道:“中午吃饭的时候,飞燕提到他了。”
“什么意思?”
“好像他去过晋王府,但和母亲反目,一怒之下走了。”
杨昭一怔,“为什么?”
“飞燕说,母亲安排他住前院下人房,他极为不满,然后转身就走了。”
“啊!”
杨昭呆住了,住前院下人房,母亲怎么能这样做?
杨昭一时间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兄弟,好好安抚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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