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张敏老实了一段时间,她托王直去打听田家村起火一事。
可王直打探了一番回道:“每逢过年时节,几乎村村都会发生一两起走水事件,有小孩玩鞭炮引燃柴火的,也有人烧火取暖,不小心点燃家具,最后墙倒屋塌的,那田家村便是如此。”
原来田里正上报给衙门,只说本村村民用火不慎,导致屋中大梁被烧,幸而在他的英明领导,救援及时没有人员死亡。
王直后来还亲去问过,得知田家村有兄弟四口运气不好,俱被倒塌的墙压坏了腿。
李妈妈听完竟然一脸平静,“也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张敏更觉得怪异了,这么巧,偌大的房子,四个兄弟竟一个也没跑掉,这得什么样的狗屎运才配得上啊。
元宵节过后,恒丰楼正式开张,醉仙楼等酒店也恢复拿货。
张敏注意到这几大酒楼虽说是官办民营,但她去那些酒楼看过,隐隐感觉管理模式都差不多,像是有一个共同的幕后东家。
这不得不让张敏疑心,是谁有这么大的财力经营这么多酒楼?而这些酒楼又都有一定的皇室背景。
这让她又将目光放到大皇子身上,可是她几次经过康王府,可王府仍是如之前一样闭门谢客,常人也不敢往那经过,以致于门前落叶都没什么人清扫,看着一派寂寥的模样。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张敏心中暗道,“这一看就有问题,好歹是王爷,用得着这样演戏吗?到底是演给谁看的?想让谁放下戒心?”
张敏现在对皇室中人天然反感,哪怕大皇子似是对自己有恩,但龙生龙、凤生凤,皇上的儿子说不定更坏,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时候她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偏激了,这不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吗?
可一想到家破人亡,自己带着弟、妹在暗无天日的狱中,煎熬中等待皇上的旨意,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简直让人抓狂。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做了许多准备,可是一旦失去人身自由,好像能做的也不多。
任你是战功赫赫的勋贵,或是高门世家,于高高在上的皇家而言,都是草根,都是可以随意牺牲的耗材。
想到这里,张敏不由暗骂一声,“该死的封建君主制。”
恒丰楼生意走上正轨后,张敏又一次来到张家庄,正好看到石大壮带着商队准备出去,而胡余庆所带的商队正在村口耐心等待。
张敏上前打过招呼,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胡会长都是首富了,为何还亲自带着商队跑,这种事难道不可以交给旁人吗?”
这么大年纪了,虽然不用赶车,但坐在马车里也不舒服啊,车轮上又没有橡胶防震,颠得人骨头都要散了,这不是没苦硬吃的典型吗?倒不如在家含饴弄孙,那多爽啊。
胡会长摇摇头,“财帛动人心,若老夫不跟着,不消几日人心思变,偌大的摊子立马分崩离析。”
他哪里是不能歇,而是不敢歇,商场如战场,主将一日不在,战局便一败涂地,再想重振旗鼓杀进去就难了。
“说得也是啊。”看来在没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前,胡会长根本就停不下来。
别过了胡会长, 张敏走到石大壮身前,“这次又辛苦你们了。”
石大壮等人忙抱拳齐声回道:“小姐,我们不辛苦。”
“嗐~在外天气莫测,风餐露宿有多辛苦,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张敏笑道:“你们现在走南闯北,见识与以往自是不同,若是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跟我说,咱们也做把大的。”
石大壮与同伴们对视一眼,壮着胆子回道:“我们这次去了南方,才发现他们的海货非常便宜,我想着咱们要是能做的话,倒是能赚笔大的。”
南方沿海地区与北方不同,南方天气炎热潮湿,打上来的鱼获若是不赶紧处理,立马腐坏。
可现在制冰技术不发达,而且盐价也贵,虽说朝廷给每艘船都配有一定量的渔盐,但盐价再便宜,成本在那摆着呢,所以一条咸鱼挺贵。
石大壮继续道:“之前听小姐说过,万物皆可作成罐头,我们想着若是在当地也办一个罐头作坊,是不是可以把海货运到内地售卖?”
“可以,太可以了!”张敏一拍大腿,这个想法很好啊,把海货预处理后做成鱼罐头,可不就能大卖吗?
要知道海鲜这玩意儿蛋白质丰富,脂肪含量低,海边的渔民受生活所迫,只能靠海吃海,可若有选择,他们宁肯吃猪肉、羊肉。
只因海鲜没啥脂肪,渔民越吃越饿,长期吃下来,个个骨瘦如柴,还有些吃了海鲜,手脚上长满痛风石,严重时连路都走不动。
若是张敏能将北方的猪羊制成肉罐头,运到江南销售,再把江南的海鲜制成鱼罐头,卖到北方,岂不是各取所需。
“好,就这么办,你们这次先去考察,看看在哪开作坊好,等咱们这批罐头卖了,回拢了银子就干一票大的。 ”
见大小姐这么支持他们,石大壮等人颇为感动,纷纷嚷道:“定不负小姐所托。”
张敏高兴地搓手手,站在巨人的肩膀就是好啊,都不用等她费心研究什么肥皂、香水之类,靠着个小小罐头,说不定都能翻身。
不过牛羊好说,只要吃草就能活,但猪要长膘可就得靠粮食和猪草多喂。
想到这里,张敏交待他们,“你们到了南方,若是见了番邦商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咱们这边没有的粮种,弄过来些。”
“小的们知道了,上回就见他们带来的花花草草,看着挺怪异的。”
“别管是什么,都买上一些运回来了。”
“是!”
挥手送别了商队,张敏和李哲商量了,让那些残疾的村民放羊、放牛、养猪。
李哲眉头皱得老高,“小姐,不如咱们只养牛羊吧,那猪跑得快,怕他们腿脚不便跟不上。”
“为啥?”张敏不明所以,猪多懒啊,怎么还需猪倌放养,这种懒家伙,不是只给吃的就能活吗?
唯一不方便的是猪的胃口太大,怕只煮猪草给它们吃,也养不起膘,还得找些其它粗粮替代,比如红薯啥的,就是不知道石大壮他们能不能找到高产粮种。
李哲怕说不明白,干脆带着张敏去看村民养的猪。
到了地头,张敏便见一只长着獠牙的黑毛大公猪,带着妻小正在泥地里乱拱呢。
张敏大惊,“你们怎么不把它阉掉?”野性难驯的猪,天天往外跑,运动量太大,根本就养不上膘。
“阉掉?”李哲不是不知道猪可以阉,但是有一个问题,“猪被阉了,很容易死的。”
张敏一拍脑门,她都忘了这里没有抗生素,破点皮都有可能得破伤风,阉猪这种见血的活计,没有经验确实容易出事。
张敏不由奇道:“太监阉了都没事,猪怎么会呢,一定是咱们医术不过关,得找个好兽医来。”
李哲听了一头黑线,张家大小姐懂得未免也太多了些,这根本不该是闺阁小姐该知道的知识啊。
不过他急小姐之所急,想了想便道:“我们这里会有游方郎中经过,他好像不仅给人看病,也会治牛马,要不找他看看。”
“咦~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他姓啥?”
“姓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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