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睦回到家已经临近12点。
王秀丽今夜还未睡,坐在客厅忧心忡忡的在等他。
她晚上下楼去超市买中和剂回来的时候,听一个关系好的大姐偷偷告诉他,自家儿子好像在外面惹了啥麻烦,被青狼帮的两个混混纠缠上了。
那大姐是摆摊卖合成罐头的,她老公是推车卖肠粉儿早点的,说的时候还啐了两句,骂那俩混混一共吃了5碗肠粉儿,没给钱。
王秀丽到家后,给冯睦打电话,无人接听。
又给冯矩打电话,无人接听。
最后只得给冯雨槐打电话,无人接听。
冯睦在去杀人的路上,电话贴心的调整为静音模式了。
冯矩在跟队监视几个,在他眼里已经被贴上死人标签的极恶分子,电话统一上缴关机了。
冯雨槐在作死,她最近跟年级武道成绩前几的几人厮混熟了,一起建立了个小社团,这几日心血来潮,夜晚在校外乱晃,以期待能撞大运似的,撞上5个暴露的极恶组织的外围成员。
之所以希冀是5個,是因为跟她们人数匹配,功劳也好分配。
冯雨槐没静音,没关机,她只是不愿意在其他社员面前,使用自己老款过时的丑手机罢了。
冯睦进门,就看见王秀丽坐在沙发上,抱个手机在怔怔出神。
“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青狼帮的混混把你怎么样了吗?”王秀丽醒神过来,连珠语似的问道。
边说她边拽着冯睦上下打量。
外衣破了些口子,那是冯睦把沾到血布料撕掉了。
鞋面很脏落的灰,挖坑埋尸难免的。
右手食指裹了条烂布子,隐隐渗出点血,这是拿指钩卷刃被削了皮,是真伤了。
王秀丽不由分说解开布子,看着裸露出半截的森白指骨,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们打你了,还把你指头肉割了?”
王秀丽声音哽咽:“他们为什么打你啊,不行,你这几天别出门了,就待在家等你爹回来。”
冯睦注视着眼前给自己缠纱布的母亲,闷声道:“不用了,是个误会,已经解决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见冯睦不愿说,王秀丽抹抹眼泪,不依不饶的追问。
冯睦无奈,只得道出些东西,好让王秀丽知道儿子为何会卷入事端里。
一句话总结就是,青狼帮头目死了儿子,就觉得47中的学生都像凶手,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突出一个莫名其妙。
“我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后来那两个混混又去纠缠一个跛脚男人,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
冯睦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疑问句结束了对话,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王秀丽哪里能安心,听完冯睦的解释,又惊又怒,一颗心好悬没卡在嗓子眼儿。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冯矩。
她儿子怎么绝不可能杀人,她儿子虽然资质废了点,但平日最老实木讷,绝不可能犯罪,更遑论杀人。
哦,对了,冯睦刚才提到了15号晚上。
那天晚上他回来稍晚一些,冯矩和冯雨槐恰好不在家,自己又早早睡了,所以…
时间隔得稍久,王秀丽想了想才回忆出点印象,她好像确实不清楚冯睦那天几点回来的。
“不对,那天我亲眼看着冯睦进门的,只比往常稍晚了一点点而已,以后要是有人问,我都得这么回答,包括冯矩。”
王秀丽使劲揉搓太阳穴,眼神坚定,她不是替冯睦遮掩撒谎,她只是觉得如此回答,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也省的冯矩到时候因这事儿,又无端斥责冯睦,让这父子俩的关系愈发疏离。
冯睦关上门,倚在门边站了会儿。
对于稍稍利用了下王秀丽,冯睦内心稍感歉意,毕竟,这个原身的母亲,是家里唯一真心在乎他的人。
虽然,王秀丽也更关切冯雨槐和冯矩,他只能垫底。
但,这无可厚非,这个情,冯睦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他会偿还给王秀丽的。
这个家里,他唯一需要真正偿还些许恩情的只有王秀丽一人而已。
“巡捕房早就定案凶手,青狼帮那边也快解决了,再把之前落下的不在场证明补上,又抛出了跛脚真凶。”
冯睦思忖一阵,觉得至此,这件案子就算是把所有可能得漏洞都补全了。
以后,无论再换谁来查,也很难再查到自己头上了。
虽然,冯睦并不觉得,等解决掉青狼帮后,日后还会有别人再来翻这个案子,但,他生性谨慎,依旧提前把补丁都给打上了。
坐在桌前,照例复盘今日的行为,总结并反思。
笔尖在纸上沙沙沙的落下,一个个“自我评估项目”后面都打上√,代表冯睦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
无论是计划目标,还是最终结果,还是过程中的突发处理,他今天都做的堪称完美。
除了
冯睦捏攥笔头,目光些许迷茫:“我既然猜出了马斌的目的,我本可以采取更保险的办法,置身事外来看戏的,我怎么那一刻就浑身躁动,满脑子都想着参与进去搞事情咧?”
再复盘来一遍,冯睦绝不会选择跟马斌通那通电话。
虽然收获很大,但直线拉高了风险系数,而且贼拉仇恨。
冯睦脸色一沉,他拉开抽屉,里面几根针管整齐排列。
“因为每天都抽血,导致我体内的血量就没满过,[狂血]在24小时持续工作,我的理智,或者说我的心性潜移默化中,在亿点点改变着。”
冯睦寻觅到罪魁祸根——[狂血]!
“无事的时候,我纯善的本性和理智能压抑住这种影响。”
“可一旦发生战斗,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像变了个人,我那个时候刺激黄毛,不是在说假话,我好像真的有一点希望对方丝血反杀了自己啊~”
冯睦细细回忆战斗时内心的病态,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我希望对方的攻击更猛烈点,让我遭受更大的创伤,我渴望自己的皮肤和肌肉被创裂,渴望血管撕开,渴望鲜血源源不断汩涌而出,直至身体内就剩一滴血。”
“因为,那是自己最接近神明的时候,身体在本能的渴望着,哪怕代价是一秒后就死去。”
这一次的战斗,让冯睦对[狂血]的理解更深刻,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
“所以,当发现有搞事的机会时,我才抑制不住的亢奋了,因为,[狂血]拒绝平静,天生就追求危险和死亡。”
“唯一能令我安心的是,就算受[狂血]影响,我在战斗中不会放水,不会故意去受伤流血。”
“等一下,我选择不退,硬碰硬死磕到底的凶险打法,真的是一丁点都未受[狂血]的影响吗?”
冯睦思维僵了一瞬,他视线缓缓凝聚在[狂血]上。
心里直泛嘀咕:“玛德,[狂血]这个词条有亿点点邪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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