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楼某办公室内
微弱的可移动灯照映着书桌前的两个男人,蒋政泽赤着上半身,露出线条流畅漂亮的胸腹肌,以及坚实宽阔的臂膀
此时上面布满了好几道或深或浅,或轻或重的伤口,有枪伤,还有刀伤,交错复杂的覆在皮肤上面
看的人触目惊心,头皮发麻
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虚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性感,他微喘着气,喉咙时不时滚动一下,在月光下格外摄人心魂
要不是费江的性取向是女人,他还真没准真把持不住
蒋政泽嗓音低哑:“行了,这事谁也不许说”
出国一次,费江倒真没受什么伤,所以每当看到蒋政泽身上的伤口,他的心情都很复杂
费江皱眉说道:“我只是觉得,您为了请尼尔森先生差点连命都丢了,却没人知道,没人心疼您,我替您感到委屈”
“我不说,尼尔森先生可不一定,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就差点给您暴露了”
蒋政泽微喘着气,眼皮微阖:“他不会了,一会手术完我告诉他,快点缠,我得快点回去”
“哦”
给伤口换完药,费江无声的摁灭灯光,房间骤然变为漆黑
他扭头看向门缝连接地板的地方,那里射进来的一丝光亮里,刚刚倒映着两个小小的鞋影
现在没了
费江这才开始把最近查到的消息汇报给蒋政泽
蒋政泽拧起俊眉,疑惑道:“募捐?”
“是,包括但不限于方达科技的员工宿舍楼,残疾医院,养老院等等,都捐了不少,据说电视台的人都要来采访他呢”
费江也觉得奇怪,据他查到的资料所知,沈远晨也不像这样热爱公益的老总,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沈远晨这样注重名利的人,为了名声募捐倒也是正常,只是这样频繁且好处有限的募捐,似乎过于反常了
蒋政泽沉吟许久,雨夜汽车的反常,顾家人态度的转变,以及在s国死里逃生的他的经历
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恍然
等到蒋政泽再次回到手术室外的时候,果然见到原本已经去休息的孟芳和顾州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叔叔阿姨”
孟芳掀起眼皮,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带着明显的快要溢出来的愧意
“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先去休息吧,手术结束后我叫你们”
这次蒋政泽回来的时候又换了身衣服,颜色相近,样式相同,不细心注意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顾州倏地想到昨晚,蒋政泽委婉拒绝去用的浴室,半夜回来时换好的衣服,以及两人躺在床上刻意分开的距离
初始他以为蒋政泽是嫌弃他,即使理解每个人习惯不一样,当时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不满
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俊逸的男人,沉思片刻,走上前伸开双手,缓缓用力抱住了他
果然,一股熟悉的药味涌进了鼻间,同时,他很明显的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微僵
一瞬间,所有的误会和谜团宛若迷雾散去,真相变得清晰了起来,给了他当头一棒
顾州闭了闭眼,是他狭隘了
蒋政泽不解的声音响起:“叔叔?”
顾州沉默着抱了他一会,没有多用力,只是深深的抱着
过了一会,顾州松开他,再次折身回到座椅上坐下,温声开口:“不急,过来坐”
等到蒋政泽坐在他身旁,顾州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语气郑重道:“好孩子,叔叔阿姨先和你说声抱歉”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顾州心底突然像是拨云见日般,晴朗又轻松的感觉,像是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蒋政泽沉默,像是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句话
这时,孟芳从一旁站了出来,对着蒋政泽就是深深鞠了一躬,蒋政泽惊的连忙起身扶起她:“阿姨,您这是干嘛?”
孟芳仰头看向眼前的年轻男人,神情无比愧疚,语气却无比诚恳认真
“政泽,阿姨先和你道个歉,知道笙笙受伤那天我太冲动打了你一巴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太爱她了,所以见不得她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还有”
眼看孟芳说着回忆起来,眼眶里又要泛起水光
蒋政泽马上说道:“阿姨,打我的事我早就忘了,更没放在心上,笙笙发生那样的事,您着急担心是应该的,我也的确没护好她,不用道歉”
孟芳连连摇头:“不是的,后面我问过了,汽车从右侧行驶过来,不管你怎么护着她她都会受伤的,所以不怪你,怪我,这么明白的事都分不清看不清,把火发在你身上,你不计前嫌帮着我们忙前忙后,还跋山涉水的找尼尔森医生,我还这样对你,笙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我”
她越说越有些激动,眼中流露出的愧疚像是洪水般汹涌,不断向着蒋政泽袭来
蒋政泽垂眸看着那双神似顾南笙的眉眼,心里蓦然生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他想要孟芳重新认可他没错,现在不仅成功了,还多意外收获了孟芳的愧疚,浓烈而深沉的愧疚
这份愧疚本可以只是感激和歉意,现在,因为他的故意隐瞒,拖延和算计,变成了强烈的愧疚
满足的同时,心底倏地生出几分自我唾弃,要是笙笙知道后,会怎样想?
顾州:“沈远晨和我们家的事,你也应该也知道一些,他在我的帮助下成立了沈氏,然后在顾家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即使很多人不信,也不这么认为,但这是事实”
手术室外的长廊冗长而安静,他们三人重新坐回了长椅上,空荡的环境清晰的回荡着顾州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沈远晨惯用的手段就是暗中捅一刀,明面上假惺惺的递过来伤药,让人不得不依附他,甚至感激他,
所以,我猜测澳洲航空公司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不出意外的话,就算我们找到医生护士去了机场,也还是会被劝退的,沈远晨和你不对付,为了保证不会再出现意外,只能委屈你先去找护士”
蒋政泽眼里闪过意外,不仅是顾州和他解释这件事,还因为他竟然知道这是沈远晨的手笔
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以当事人的角度,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深度思考原因倒是浪费时间
顾州还是想到了
说到这里,顾州深深叹了口气,深沉的目光重新看向蒋政泽,这个气质温和矜贵的年轻男人
顾州年轻时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惯了,惯会隐藏情绪,也惯会用不好的想法揣测别人
要不是当时家里有底气可以让女儿高高兴兴的嫁给喜欢的人,他绝不会让沈远晨这样的男人趁机而入
就算帮沈远晨成立公司,他也是做的多,说的少,几乎没有岳父和女婿交流情绪的时候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用夹杂着浓重的惭愧和歉疚目光看着蒋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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