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被他们说动了，而是她发现，这群人从来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们根本听不懂人话。
至于云寒仙尊……
他此刻怕是还认为，所有弟子，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尤其是她，对吧？
叶翡平静，淡漠黑沉的眸子明明没有了如方才一样的寒意，更没有咄咄逼人，整个人平静如水，可是莫名的，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裴麟珏最先感觉到了一分恐慌，那是属于医者独有的直觉。
是什么呢？
他感受到了什么呢？
裴麟珏还想不明白，楼尘砚已然出声：“叶翡！你过分了。”
言行无状，行事乖张！
品行不端，实属失礼！
不过是灵根而已，她就这么计较？她已经没了金丹，前途受限，不如把灵根给小师妹，小师妹前途无量，未来极有可能飞升成仙，可偏偏，叶翡只知争风吃醋，丝毫不知考虑！
明明从前，她最懂事。
到底是什么，竟让她如此性情大变？
“我就是过分，你待如何？是要杀了我，还是挖我灵根？亦或是废我修为？”叶翡嘲讽：
“现在，你不是我夫君，我也不认你这个师兄，你没有资格审判我。”
不是我夫君。
这句话落在楼尘砚耳中，他只觉得格外刺耳，气怒之下，竟是直接放开了柳梦卿，逼近叶翡。
“你再说一遍。”
他言语冷厉。
叶翡慢条斯理的瞧着他，一字一顿：“我说，你没资格。”
“你……”
楼尘砚脸色阴沉，话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可他没能说完，就被人强行打断！
“好了。”云寒仙尊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他道：“不是要去寻圣灵水么？还在这里争论什么？”
“对，还要去寻圣灵水呢，不要争了，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裴麟珏惊觉事情不对，已经不敢再让叶翡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赶忙上前拉走叶翡，一边走还一边道：
“我带小五先走了，今天的事情，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各位都消消气。”
他说这话打圆场。
楼尘砚的脸色却始终阴沉，连带楼戚的脸色也不好看。
凤慈依旧在深思，柳梦卿感受到腹部的疼痛，眼底的恨意被她全数压下！
没事的……
叶翡跟她斗了百年，叶翡早就输了。
如今不过是让叶翡一时得逞而已。
等她的灵根恢复了……她在寻时机动手，今日的之仇，来日必报！
只可惜，她多年积蓄，竟全部砸在了她的手上！
真是便宜叶翡了！
柳梦卿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云寒仙尊，男人的目光浅浅淡淡，凝视着已然远去的背影。
看起来，心情甚佳。
……
“小五，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从洞府中出来，裴麟珏主动问询，那原本看她充满怀疑与恶意的眼眸，此刻诚挚和善，话音都透着温柔。
五年。
只短短五年，小五的性子，跟从前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当真是骄阳明媚，光芒万千，可如今，却一个笑容都没有，哪怕是笑，那笑容中，也只有嘲讽。
他知道，她还在怪他们。
怪他们挖了她的金丹。
可五年都过去了，她还是我行我素，半分不曾明白，他们为何挖她金丹么？
裴麟珏只是叹息。
“我很好。不过五年罢了。”
好与不好，都已成定局。
“……这五年，我查阅了很多医书，也曾外出寻找一些前辈问询，但很可惜，他们都不知道，脉搏微弱甚至全无是为何。”裴麟珏斟酌用词，他好不容易见到人，眼下忍不住不说，又唯恐伤她的心，只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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