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如今湖东县,最大的服装一厂已经选择了和自己合作,而小一点的制衣厂,顶多六七台缝纫机,厂子?
顶多是个裁缝铺子!
靠着这些三瓜俩枣儿和自己竞争。
痴人说梦!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安抚下自己,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下人来通报,说是向阳镇来了人。
向阳镇?
陈东海本能以为是爹妈出了事儿,当下眉头一皱,“赶紧让人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
是张宏广。
张氏家族里最出息的一位,也是向阳镇矿区负责人,一手经管。
他明面上是向阳镇政府派去的负责人,可暗地里,自家几个直系亲戚,全都参与了矿区开发,投入了不少钱进去。
张宏广媳妇儿也入了股。
而这一大笔钱,就是他问陈东海借的。
因此,陈东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发家的恩人。
“你怎么来了?”
陈东海皱眉问道,“我爹妈出事儿了?”
张宏广摇头。
他皱着眉,迟疑了一下,道:“谢昭,你之前的养子,你知道吧?”
陈东海脸色一黑。
“他怎么了?”
“今天我在镇委书记那里汇报矿区的事儿,北街街道办主任杨光来了,他说海兴制衣厂被接手了,接手的人是谢昭,他从孙赵兴手里头买下了缝纫机,要办厂。”
办厂?
陈东海攥紧了拳头!
他谢昭,居然还真的敢!
办厂这事儿,哪怕是当初自己,也是下了不少狠心才鼓捣起来的,听起来容易,琐碎的事儿可真能麻烦死人!
更别说厂子鼓弄起来后,人工工资,布料,运输等等,全都是一大笔开销!
他谢昭手里能有多少钱?
这不是拿全部身家去拼?!
他倒是胆子大!
“办厂哪里有那么容易!”
陈东海冷哼一声,“规章制度,人员,还有管理各种条例,工资等等,哪一样不要费心费力去做?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办厂和简单做几个女包售卖一样简单?”
走过这条路,才知道不好走。
陈东海压根不相信,他谢昭一个人能弄起来一个制衣厂。
张宏广见陈东海没当回事儿,当下也就支开了话题。
“对了,矿区的季度分红,什么时候能下来?”
陈东海忽然问道。
他皱眉,有些焦躁的搓了搓手,“我要为夏季展销会做准备,囤衣裳,手里头紧。”
当初他借钱给张宏广的时候,提的要求就是自己也入一股。
虽然不多。
但是每年能拿到大几万。
这些钱,早两年陈东海不当回事儿,可是今年不一样。
他损失了一大笔钱。
如今这会儿分毫都珍贵。
张宏广也紧锁眉头,脸色阴郁。
“事情麻烦,上个月就出了十天的工,一直下雨,天气不好,书记不让开工。”
他继续叹口气,道:“不出工,哪儿来的钱?”
陈东海没吭声。
半晌后,他扭头看向张宏广,轻声道:“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那矿多少年了,出过几次事?咱们不挣钱,工人也不挣?他书记拿着工资吃饱不愁,也不考虑考虑下面的人。”
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张宏广一笑,眸光闪烁。
“陈哥,你瞧,不然咱俩怎么是好朋友?这不是想到一起去了么?”
…………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
供销社。
谢昭在采购布料。
售货员抱了几大捆碎花棉布下来,放在谢昭的面前。
“同志,都在这里了,一共六捆,是供销社里全部存货。”
碎花裙。
这是谢昭准备囤的第一款衣裳。
小露肩,抽绳款,黄白小雏菊,分为长裙款式和短裙款式,上面有吊带和短袖两种选择。
不管是单穿,还是内搭,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拿起布料看了一会儿,确认没问题,而后道:“别的花样有吗?能不能从别的供销社调过来?多少钱一米?”
售货员一愣。
“真对不住,只有这么多了,这一捆是三十米,没票的话就是一块二一米,您看看,要不要购买?如果还要更多的话,调货得一个礼拜才能到,您看成嘛?小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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