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厂,纺织厂,牙刷厂,皮鞋厂等等。

    厂子大小就根据市场规模来定。

    可是,随着这些年经济复苏,有一批人就开始钻空子,找到了正经做生意的法子。

    挂牌。

    办一个集体证明,将自己的企业挂在乡镇或者街道办,有一个合法合规的名头,这样就可以明目张胆开始做生意,进入市场了。

    而湖东县国有纺织厂就是这样被挤掉的。

    挤掉国有纺织厂的不是别人,是黄雨薇她爹——黄振涛。

    黄振涛算是意识觉醒比较早的那一批了。

    他早些年偷偷干过倒买倒卖,进去过一年,被游街,出来后仍旧执着要自己做生意。

    后来瞧见陈东海干起了服装生意,他于是变着法儿打听,终于找对路子。

    于是,开起了纺织厂。

    有了明面上的路子,他活络了起来,甚至跑到江城进原料,又下了血本引进一台新的纺织机。

    生意红红火火做起来,生产出来的布料卖给东海制衣厂。

    这些年也挣不少。

    振涛纺织厂在湖东县北面,顺着红星大街出去,直走出明兴小学,右拐二百米,就到了振涛纺织厂。

    占地三百多平方,二百多个工人,六台纺织机。

    新型纺织机生产出来的布料花样好,针脚紧密,质量更佳。

    于是在黄振涛搞纺织的三年后,成功挤掉了湖东县国有纺织厂。

    谢昭抵达振涛纺织厂时,刚好十一点。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门外的保安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棍儿扫蚂蚁玩儿。

    见着有人来,他一下子站起来,警惕打量谢昭谢诚。

    “你俩有事儿?找哪个?有没有提前打招呼?”

    谢昭露出笑脸。

    递烟,聊天,套近乎。

    一套流程下来,保安已经喜滋滋热情无比的带着谢昭到了厂长办公室。

    “小伙子,你运气可真好!我们黄总今天也在!你要买布料,直接找他,那是最快的!”

    保安说完,甚至还贴心的帮着谢昭敲了敲门。

    屋子里显然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隔着门传来。

    “进来。”

    谢昭谢诚推门进去。

    然而,进来一刹那,两人的心齐齐跌入谷底。

    屋子里,黄振涛的确在。

    只是在的人不仅仅他,还有另外三人。

    陈东海,陈启明,还有旁边站着的姑娘,黄雨薇。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陈东海眯了眯眼,嘴唇抿起,笑着打了声招呼,“你果然来了。”

    没错。

    他算准了谢昭会来。

    开服装厂就是那么几个步骤,但是想要让一个厂子机器动起来,第一步就是采购布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整个湖东县只有一个纺织厂。

    谢昭不来这里,能去哪儿?

    陈启明心里头狂喜,他盯着谢昭,双手抄在口袋里,想要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黄叔,你瞧,被我爸说中了吧?你可想清楚了,孰轻孰重,我们家和您才是永远的合作伙伴。”

    黄雨薇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谢昭了。

    自从上次,得知他结婚生孩子的消息后,黄雨薇回来就大病了一场。

    她哭了好几天,眼睛都肿了。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从她爹口里零零碎碎听见谢昭的消息。

    他开店,做生意,卖女包。

    黄振涛更是感慨,如果谢昭再早几年和陈东海竞争,鹿死谁手未可知。

    可是。

    可是没有如果。

    黄雨薇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眼睛红红,看着谢昭,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谢昭,你不该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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