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没有回击魏红,就那样踏楼梯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即便你讨厌一坨屎,也大可不必就用脚踩它,最理性的做法就是趁早远离,有多远走多远。
也不是自己拉的!
就算自己拉的也要留给别人去踩,对不?
自己踩的时候万一鞋底破了呢!
魏红已经红不了一上午,都不用等到中午指定得绿,秦山没必要在她身上丢份。
还有什么比一个镇党委书记跟一个普通的女文员不管不顾地在办公大楼里撕b更丢人的呢?
当然,撕不过的时候会更丢人。
若真是论功夫,秦山自信能挑她三个小时。
但是论撒泼,秦山真没有信心能干得过这个女的。
那段录音,秦山听了好几遍,有几句话记忆很深刻。
“作为女人,就那点儿玩意,人手一个,谁用得好,就能过好日子,享清福……”
听听,这都是特么什么虎狼之词?
你能想象到这是从一个女人的横嘴里出来的吗?三观都歪到了ac之间了!
从听到这段录音开始,秦山就对这个女人讨厌到了极致。
“秦书记,你的涵养真好,魏红那样说你,你都没跟她计较!”
快到临时办公室的时候,秦山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柔,但频率很快,紧接着就是李淑桦的声音。
“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
秦山随口说了一句。
“嗯,这就是格局!”
李淑桦感叹了一句,抢先一步走到办公室前拿出钥匙给秦山开门。
秦山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还没有办公室钥匙。
他刚想开口要钥匙的时候,李淑桦就主动给他拿出了一串钥匙,一共三把:“秦书记,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昨天以为只是临时用一下午,就没给钥匙,现在看应该能用的上钥匙了。”
秦山抬头看了李淑桦一眼,李淑桦接着就解释了一句:“秦书记,是这样的,我昨天跟张书记的家人联系过了,他们说这几天都忙,等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签手续,让我锁好门,别让人进去就行。我觉得张书记过世没几天,肯定各种事情也多,就跟他们说了,不急,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都行。”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淑桦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山的表情变化。
昨天看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没想太多,下班回家之后,琢磨了一下,她开始觉得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很可能是不想用张中盛的那间办公室,才找了由头。
所以一大早就想试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猜的那种情况。
她的最后一句对别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在秦山面前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给一把领导安排的办公室,你不抓紧点?
还跟人家说,不急,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都行?
这很不合常理!
秦山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不禁看了李淑桦一眼,刚好与她的眼神相碰,随即便笑着点头道:“好,不急,这里也不错。”
“嗯,好的,秦书记,跟张书记家人联系的情况,我再跟虞主任反馈一下,别再因为不知情有别的想法。”
紧跟着李淑桦又来了一句,至此她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并且觉得这位小书记的心机好深啊。
自己昨天竟然都没领会到。
秦山再度点了点头,这句话也说到了他的心里。
“等我收拾完卫生就去!”
李淑桦说着话,拿起脸盆架的空盆就要去卫生间接水。
“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
秦山一摆手制止了李淑桦,看她还有些犹豫,便接着道:“在河口镇,每天都是我自己负责卫生的,你不用管。”
其实秦山这句话是在吹牛逼,他家都造那b样,裤头都能挂电视上去,更不要说是办公室了。
每天都清扫肯定做不到,三两天清扫一次就不错了。
在卫生这一块,秦山收拾最勤快的就数烟灰缸了,每天至少倒一次。
不倒的话,杵不下烟头!
“那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看到秦山如此坚决,不像是客套,李淑桦也就顺着秦山的意思,放下了脸盆。
秦山点燃了一根烟,问道:“你的分工是怎么安排的?不能只管宿舍区吧?”
李淑桦道:“除了宿舍区外,就是专门为秦书记服务,这是虞主任安排的。”
虞菲、魏红跟路长军是一伙的,秦山确定不疑。
昨天晚上的接风宴上,秦山观察到的,就算不观察,从昨天参加的人员构成,也能看出来。
这也是秦山一开始并没有坚决拒绝接风的原因。
酒可以让男人的裤带松,也可以让女人的裤带松,也可以让男人和女人的裤带一起松。
酒精会让人去掉很多伪装,显示出最原始、最本真的一些东西,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也能暴露很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这是秦山的本事!
虞菲跟路长军是一伙的,她给李淑桦安排过来,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思。
应该这一点上,路长军也是在抄作业,而且抄得很明显。
让秦山一下就想到了刚去河口镇的赵继奎,当时他的身边也就只有一个李颖。
“我听说,路镇长上来之前,党政办很多事情都是你管的,这个路长军,也是够没有人性的。”
听李淑桦说完,秦山顺口说了一句。
李淑桦没有吱声,但心里的确有些难受。
路长军上来之前,就是赵继奎调走之前,那个时候有赵继奎撑腰,她的确顺风顺水的,根本没有现在这么惨。
“好好干,会有出头之日的,要知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当初的河口镇也存在各种问题。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
看李淑桦这种状态,秦山安慰了几句,就让她离开。
李淑桦答应一声走了,她听出秦山的弦外之音,所谓的路不平有人踩的“路”,十有八九就是镇长路长军。
她知道秦山在河口镇很好使,人也挺厉害,但现在是在松树镇,虽然他是书记,但是李淑桦已经看到了,这种状况,实质上秦山已经被架空了。
想要翻身很难!
不过,除了秦山,李淑桦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先卧薪尝胆好好跟秦山处好关系慢慢熬,希望以后能借上力。
秦山那么年轻,总有翻过来身的一天。
等李淑桦走后,秦山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冰的电话。
“李主任,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秦山直接问道。
李冰道:“秦书记,呵呵,很顺利,跟罗书记做了汇报,已经办理好相关手续,马上出发,一个小时肯定赶到。”
“好,辛苦你了!”
秦山客气了一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书记,到时联系,我现在出发了。”
李冰那边说完之后,匆匆挂断电话。
按理说,秦山上任,应该有人过来汇报工作,认识或者熟悉一下,表表态,请示一下工作。
总之,得见见领导。
但是从昨天到今天,除了李淑桦,别人都没有来过。
别人不来,秦山也可以打电话,点名让人过来。
但是,秦山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松树镇不可能都是路长军的人,董万春也不可能给所有人都布置了任务,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在观望。
他们不肯冒风险做第一个吃蜘蛛的人。
除了路长军和魏红之外,别人与秦山的关系还是一张白纸,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秦山找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对方一定会来,多半是找个借口继续观望,比如有事了,比如没在镇里了。
借口终究是借口,彼此都清楚,只不过还留有最后一丝遮羞布。
但是白纸已经不白了,很可能把对方彻底推向路长军那边。
所以,必须要先敲山震虎,先杀鸡骇猴!
秦山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李淑桦再次敲门进来,又着急地说道:
“秦书记,我去找虞主任说办公室的事了,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魏红在到处讲你的坏话,跟很多人都说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她是怎么骂你的,你又怎么怎么不敢吱声的……”
“还有我就不说了,魏红也看到我了,但是没有丝毫收敛,现在差不多都跟半个楼的人讲过了,要是不制止,她可能会讲遍整个楼!”
闻言,秦山只是笑笑:“没关系,让她说去,你也不用管,我敢打赌,她顶多也就嚣张一个小时,你就当她是最后的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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