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伯,咱,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高适一边和乞丐帮助眼前的这个老兵将所有的行囊向唯一的一匹马上捆绑,又一边询问。
只是说出的话,莫名的夹杂着一些口吃。
这让高适很难受,口吃是他小时候的毛病,他早已克服多年。
如今,来到此地,却又重新口吃了。
时间拨回一刻钟前。
高适经过了一阵奇怪的感受之后,突然醒转了过来。
高适明明记得自己已经临终,长眠了。
眼前一黑,如今却来到了此处。
黄沙漫天,没有一步水潭或镜子,能看看自己的脸,但高适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浑身有力的状态。
身上是他那中年时间最爱穿的灰色圆领袍,以及他少年持枪擒虎所得的一块虎皮。
这种感觉就像他重回了他40岁的样子。
没等他能继续体会自身的感受,便注意到了远处的一个穿着盔甲的老兵和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乞丐被捆缚了双手,但仍在对方的威逼胁迫下收拢收拢此处有用的物资。
高适打量了一圈,此处看似是一处小型战场。
并且极其惨烈,好像打的人马俱死,只剩下他眼前看到的两人一马。
高适喊了一声。
二人马上警觉了起来。
那个老头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觉了起来,立马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唐陌刀,俨然一副对敌的状态。
“阁下是何人?唐人还是胡人?”
高适立马作揖行了一个大唐特有的插手礼,并回答道:“ 我,是,唐人。”
“敢,敢问这里是何处。”
高适感受了一下环境,他曾在漠北以及辽东当过兵,也曾统帅军队在凉州一带抵御过吐蕃人,但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西域。
黄沙漫天,不似汉地。
老兵见他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大唐雅音。
神情放松了下来。
但也没松开刀,也没有做解释。
继续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但是手上还握着刀,就是防着高适突然突然暴起。
虽然高适有些口吃,但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身上自带着一些兵匪的气息。
老兵不敢大意。
再说这里除了住房的唐军以外,汉家二郎越来越少了,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口音,如此正的唐人,才更应该警觉。
身边的乞丐,一被捆缚双手,因为之前盗窃军资,老兵有理由抓他给自己搭把手。
而对面的高适还需要再打量打量。
高适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就开始周围四处打量和摸索。
片刻之后,高适还是应邀加入了老兵的团队,帮助他们收拾行囊。
行囊都不算多,主要的都是地上散落的钱币。
这么多钱币,伴随着周围的兵戈,那么应该就是军姿了。
眼下也没有去除,便一起上路了。
高适实际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明明有三个人,却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巴拉巴拉。
那便是那个乞丐。
“老伯,你要去哪啊?”
“哎呀,有那么多钱,你说干点啥不好?”
“买他个几十亩地,讨几个漂亮老婆,天天喝酒顿顿吃肉。”
黄沙漫天路不停,高适在前面牵马,老兵在后面断后,乞丐被扶着双手跟着马走。
还嚷嚷的不行。
走了一天一夜,三个人总算是走到了一处客栈。
期间这三个人就跟不认识,或者是哑巴一样,是一句话也没说。
除了那个乞丐。
客栈人声鼎沸,即使处于沙漠戈壁中,仍然是有不少人。
既有胡人打扮的,也有唐人打扮,还有一些回教打扮的。
这里的小二很有素质,急忙上前来问道:“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吗? 小店啥都有,都有上好的,上好的茶水,马奶,葡萄酒,粮食酿也都是有的,羊肉汤,烤羊腿。”
而穿着铠甲,一身兵气的,老兵选择上前交涉。
明明他们背了很多袋钱,但是老兵还是说道:“陆路艰险,盘缠不多,还进行个方面,给碗水喝。”
这种沙漠小栈,鱼龙混杂,不被不被强盗贼匪和士兵压境,能处于一个中立和平的地位,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虽说沙漠水贵,但也不会随便得罪过路的行人与客商。
哪怕是素有仇怨的两人,也不会在客栈动手,这就是江湖规矩。
何况老兵一身的铠甲很是吓人。
所以小二还是给了三人一人一碗水。
老兵和高适简单行礼后,接过水边饮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们三人的打扮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已经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关注。
其中不乏贪婪和探视的目光。
而那个乞丐笑嘻嘻的接过水开始喝。
一边喊埋怨道:“就不能让我吃顿好的吗?”
然而就是因为乞丐这么一松懈。
在他身上挂着的钱袋掉了一地。
而且这个前台还没有绑紧里面的钱币撒了出来。
全是亮闪闪的大唐开元通宝。
一时间,周围人的目光更加瞩目和贪婪了。
只不过没有发作罢了。
“快走!”
乞丐一下子开始惊慌了,弯下腰开始收拾地上的钱币。
老兵也过来帮忙。
而高适出于警觉,还是没有帮忙,而是盯着周围的情况。
“快走!”
收拾好后,高适和乞丐在老兵的催促下,急忙拉着马的缰绳就继续上路了。
三人走的急切,一路不敢停歇。
但是半路还是感受到了脚下沙地的震动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
老兵和高适立刻警觉,分别抽出兵器。
不一会差不多五六个人骑着马,来到了他们跟前,保持了50米以上的距离。
那伙人停住了,没有再继续向前。
后面的几匹马上的人没有下来,而在四处警戒。
其中为首的人下了马,把兵器,全部丢下,举起手走向前。
示意自己没有敌意,然后一步步的向前走。
“我们是大唐的商人,看到几位军爷,比较好奇。”
“很多年没有见到大唐的兵了,军爷,是不是要重新打回来了?”
说着,那个说话的男人从腰间解下行囊和水壶。放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了!这些就当是赠给军爷了,望几位军爷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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