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手扶太阳穴,盛熙颜紧张问:“皇上,你头疼吗?臣妾给你按按。”
“别碰朕。” 他冷戾偏过头。
她往上爬,趴在了他下巴处,
在他胸膛蹭着,时不时仰头看他,
雪白脸颊,淡淡入鬓的蛾眉,碧水淋漓的眼睛。
一头长到腰间的青丝,乌棕如顶级丝绸般光亮,柔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发丝四散在他身上,黏在他汗噌噌的皮肤上。
委屈娇咛道:
“皇上,你已经很久没叫臣妾宝贝了
臣妾心里空落落的。”
玄翎别过去的脸,阴郁又苦闷。
“宝贝再也不会惹皇上难过,皇上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柔声细语,边说边抬手放在他太阳穴处,指腹轻轻按摩。
见他没有拒绝,她爬起来,把整个人贴近他。
散发着晚香玉的体香,温软,馥郁,勾人心魄。
玄翎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如玉曼妙的身姿,
他本就对她有着绝对的痴迷。
指腹在他头皮上轻轻按摩,一如初次在养心殿,他置身于温暖迷人的云朵里。
翌日清早,盛熙颜不知道玄翎是何时离开的。
后宫再次沸腾,皇上不是把宸妃从养心殿赶出来了吗?
原本想着她肯定失宠了,怎么昨夜皇上又到关雎宫就寝了?
这个妖女,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滚出皇宫?
若有那时,六宫一定要放炮竹,夹道欢送。
这日,晌午,养心殿里。
金吾军统领送进来八百里加急文书。
玄翎阅后大喜。
“敦将军和少尉已经里应外合将李峰擒获,边关终于安全了。”
他如释重负,多日发愁的事尘埃落地。
迅速提起御笔书写一份圣旨。
“晋升敦将军为大将军,镇守边关,少尉刘晓升为中尉
另外传朕口谕,晋升敦昭媛为敦妃,赏赐由皇后安排。”
“是,皇上。”
两日后,五更天时。
层层叠叠的宫殿如九重天门迤逦打开。
大臣们身着华贵的官袍,脚踏云靴,鱼贯而入,走入朝堂。
金銮殿上。
玄武帝步入大殿,他身着金丝绣龙的龙袍,头戴镶嵌宝石的冠冕。
步履从容,面容俊朗,眉宇间是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于御座坐下,修长手指拂过龙椅的扶手。
众朝臣跪地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福公公高喊:“宣齐将军入殿。”
齐宴一身紫色官袍,头戴乌纱帽。
大病初愈,面容清瘦,剑眉星目却精神奕奕。
手持笏板,走得意气风发,到御前,跪地道:
“微臣齐宴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翎威严道:
“齐宴三年前在和残狼国沙驼战役中,为保住后方军队,奋勇牺牲。
死里逃生后,又发现了李峰勾结叛国。
回京城后,以身试险,铲除了京城的奸细。”
府尹张大人和九门提督柳大人出列,
“回禀皇上,臣和张大人,已经查出五家蜡烛作坊涉及叛国,并且将奸细的联络网全部断掉,这是名单。”
福公公取了名册呈给玄翎。
玄翎看后,龙眉凤目舒展。
“两位爱卿辛苦了,做得很好,奸细无处不在,不光残狼国的,你们要严格盘查入京的商贾流民。”
“是,皇上。”
玄翎放下名册, 继续说:
“齐宴英勇无畏,保家卫国,朕欣慰。
连立三功,今封他为武安侯,赐府邸一座,良田千亩。”
齐宴叩拜道:“微臣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宴,朕看重你,希望你再创佳绩,起来吧。”
君臣二人四目相对,是默契,是两无猜嫌。
早朝过后,保和殿里。
玄翎带着齐宴走进去。
齐宴像从前做伴读时候那样,给玄翎取了黄冕,脱了龙袍。
玄翎一个黑龙掏心出招,齐宴躲闪后,也出拳。
雷鸣般的击打声宽敞的殿里回荡,两个身影飞快地绕着对方转动。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你来我往,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龙争虎斗。
玄翎将齐宴按倒,挥拳头打他。
“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你!失踪了三年,让朕念了三年!回来后,也没让朕省心!”
齐宴拉住他胳膊,
“皇上,臣让皇上揪心,是臣的罪过。
正是有皇上的惦念和保佑,臣才能死里逃生。”
玄翎甩开他的手起身,鬓角处落下汗珠,接过宫人呈上的锦帕拭汗。
“朕很久没这么痛快,薛统领那狗奴才,每回和朕对打,三两下假装栽倒,无趣极了。”
齐宴也满头大汗,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
玄翎一眼瞧见是个粉紫色的丝帕,一边夺过来。
仔细端详,见丝帕一角绣着一个不像老虎,像残猫的丑东西。
毋庸置疑,这是盛熙颜绣的!
齐宴摸头,战战兢兢道:“这是阿颜从前绣得,她绣工不好。”
“朕知道!”
玄翎的舒畅心情瞬间湮灭,把丝帕狠狠扔了,齐宴要去捡,被他抬起龙纹皂靴狠狠踩住,使劲践踏。
齐宴也没说什么,反正阿颜绣得丝帕在王府竹园里还有好几条,下回绝对不会在皇上面前掏出来用。
帝王龙眉凤目紧蹙,直到把丝帕踩得皱成一团才作罢。
“齐宴,朕郑重告知你,盛熙颜现在是宸妃,你日后休要肖想她,明白吗?”
齐宴噗通跪地,
“皇上,臣不要武安侯,也不要良田府邸,只想要阿颜回来,您把阿颜还给臣吧,好不好?”
抱住玄翎大腿,痛哭恳求,
“皇上,臣不能没有阿颜,求皇上高抬贵手,放阿颜自由。”
玄翎狠狠踢开他,差点脱口而出,
“朕也不能没有盛熙颜!”
可他是皇帝,这点威仪和自尊还是要有的。
“没出息的怂样,一个女人,把你折磨的又哭又闹。
朕和你说过什么?好男儿志在家国大业,不要陷在小情小爱上。
忠君方为大孝。
你呢,成天惦记情爱,怎么对得起朕的信任?”
齐宴揪着他衣袍,
“臣只有这一个请求。”
玄翎踢开他,
“滚开!朕看你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去兵部报到。朕近来在整改军队,你作些成绩出来,不然把你发配到不毛之地去守城。
将将,是你儿子,朕可以允许他和你亲近。
但是宸妃,你想都不要再想,明白吗?这是朕最后一次警告你!”
齐宴怏怏跪着,犹如霜打的茄子,满脸忧郁。
若他可以变身,宁可变成一只小猫,偎依在盛熙颜怀里,每时每刻不分离。
福公公进来,躬身问:
“皇上,午膳您看安排在哪里?”
玄翎轻抚帝王绿戒指,
“朱雀堂的枫叶红了,就安排在那里,去把宸妃和将将叫上,一起用午膳。”
齐宴一听,晦暗眸光瞬间亮堂,被玄翎尽收眼底,狠狠剜了他一眼。
玄翎大手拍打他脑袋,
“瞧你这点出息。”
把帝王绿戒指往他面前晃了晃,
“誉王那小子说相爱的成婚男女在无名指上戴戒指,寓意浓情蜜意。
盛熙颜一听,非要和朕戴同款翡翠戒指,朕勉为其难应下,给她高兴的。
齐宴,你看这戒指如何?
等会她来了,你再看看她手上也戴着一个。
她告诉朕,此对戒永远不摘,代表永久的爱情。”
齐宴明亮的双眼又灰蒙蒙下来,五味杂陈。
玄翎凝视他,齐宴,你也放下她。
关雎宫里,梅香几个刚从小厨房往殿内端碗儿碟儿,小卓子带御前宫人进了殿门。
“宸妃娘娘,皇上传旨,让您带着小公子去朱雀堂用午膳。”
“本宫知道了。”
盛熙颜心中舒展,他气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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