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酉不合往日形象的扭曲暴怒落在崔婕眼中。
再令她心中一寒,生出些许凄冷来。
轻声低下了头,“你没能保护我,还仍这般撕开伤口追问,便是你口中的君子大义么。”
“严府破,先前那魏王世子欺凌我;我回来了,你仍辱骂我,难得非得逼我去死?”
锐利的字眼扎得严太酉心中一痛,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道:“古有烈女守名节自尽,你为何不能?”
这话说出,他便开始后悔,只碍于自己男子的身份,还是生生将想要道歉话语咽了回去,莫名心酸的轻哼一声,目光一动不动。
被林渊强行改了名的少女凄苦一笑,眼底深沉黯淡,抬头,就这般望着对面那个往日高谈阔论、来往皆是贤者,被江南官场上下称赞的少年贤才。
轻声道:“那太酉同样这般受辱,已经无国无家,又为何不自尽保存道义呢?”
“你常说三百年前江南诸君子如何为国慷慨就义,太酉如今面临差不多同样的境地,怎么不做呢。”
“严伯父背叛官德、品德的时候,你又为何不劝阻?”
严太酉脖子粗红,“父亲做的事情我如何得知?!如果得知我一定会阻拦的!”
崔婕低着头,嘴角却勾起讽刺的弧度,用某人曾问她的话,反过来问道:“严伯父只是二品文官,无爵无封国,年俸至多不过几百两,如何能满足你这个儿子日常豪奢的花销和出行,太酉难道就没有想过?”
严太酉脸色更青红,支支吾吾张口欲言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怎会不曾想过,只是不愿意细想。
这时,严母严崔氏走来,走进严太酉临时起居的小隔间,看了眼儿子和侄女,也是儿子和儿媳。
目光微微一眯,叹了口气。
崔婕好似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媳妇啊。
论亲疏,她当然更偏向自己的儿子一些,否则也不会刻意要求丈夫带上崔婕。
此去,便是不归路,对于这个曾经设想中的儿媳,她还是很颇为期许的,也知根知底。
“太酉!不要胡闹。”
“婕儿没有失身,那日为娘亲眼看见魏王世子没有留宿主院,具体证明为何,等过后你们成婚那一晚你就知晓了。”
严太酉脸红脖粗却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向母亲还礼,离开偏厢房。
严崔氏走向崔婕,开口说些安慰责骂的话,伸手轻抚侄女,崔婕低头,眼底已是平静,言说没事。
……
林渊踏足青州本土才知晓,往西去大概三百里,居然原先是陈朝的京畿地区。
也便是相当于如今大景京师方圆千里的地域。
因为当年遭受劫掠最严重,加上改朝换代,此地被降格成为一大州。
知晓后,林渊也只是摇摇头失笑,让一名司隶卫拿着大师姐岳凰珊的信,请青州刺史将青州群贤召集起来,见一面。
有天师府实际上大管家的招呼,没谁敢不来,只要来了,他便能依靠修为上的压过,看谁有心虚不稳的蛛丝马迹。
他也不以江南钦差团的名义见面,到时使用主身份,也不至于会让人轻视。
不消多时,不敢不来的青州众修行和江湖势力之主,便汇聚青州城外一座庄园。
同时赶来陪同的,还有青州总兵及几名属官。
庄园占地颇大,是一位商人所运营,本就是供给达官显贵士人集会。
收到林渊的信后,青州刺史便将其征用以招待。
平日里难得一聚的官、民,基本都在此时的正堂里了。
作为主持者,也是地位最高的刺史、总兵,还有雷音堡主刘霄,坐在上首三位,低声交谈。
江南钦差突然转道青州,大概内情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官船遇袭,此等大事更是发生在他们青州海域,不得了了。
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而不曾安排水师护航的青州水陆总兵吕成候,感觉心中惴惴。
青州刺史稍沉着脸,拿着茶杯没有说话。
只有一旁的青州地头蛇之首刘霄,在小圈子里开口。
“两位大人,此事怕是不同寻常,隔壁江南两道半月前血腥弥漫,我们青州府还比不上建康,怕是得团结一些,才能应对这次危机。”
刘霄余光观察两位主政地方的文武,缓缓开口。
总兵吕成候脸色忧虑,“连经略使大人都被抓住押送,我等又能成什么事?”
“还是尽量坦诚,以求宽大处理吧。”
一旁青州刺史无奈:“就怕有些事,不是坦诚能解决的啊。”
刘霄慢慢接话道:“我听说江南首犯都丢了,钦差团难辞其咎,怕是要拿我们青州说一说事啊。”
“为首的钦差大臣,好像是一名品佚相当不低的大人物,两位大人在朝中的同窗好友,怕是不好说话。”
刺史、总兵脸色闻言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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