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镰一向对其他人很傲气,对林渊却是很看得上的样子。
或许是他认为两人将来至少都是王爷。
就像此前在天礼楼前说的,他们王爷之间的谈话,秦中已一个靠宠爱来的侯爵有什么资格插嘴?
也有可能是因为,林渊几次靠武力立下大功,让他很有认同感。
林渊今日却是要‘利用’这种信任。
“好,让其他人去送,我陪王爷喝杯茶。”
赵雨镰笑道:“什么王爷,唤我名便可。”
“走,进去看看!”
林渊摆手让韩青等人继续送请帖,几位下属抱拳离去。
脚下王府的真名叫陇王府,赵雨镰的亲王封号是陇王,这是他此前十年镇守边关得来的功勋。
他其实很懂军事,这也是林渊打算说服他前往西北的原因。
陇王府很大,一点不亚于宁王府,修的亭台楼阁十分精致,既有北方澎湃大气之感,又不失南方温婉柔和之风。
穿过层层廊道和开阔的王府前端,两人抵达陇王府承运殿。
这时,林渊惊讶看见一位身穿华服的美妇人在此,凤钗云袍,气质端庄。
“这是为兄的夫人,你唤她嫂子便可。”赵雨镰骄傲道。
林渊再次感受到他的尊重,互相介绍家眷,这是当世礼节中十分信任和深重的一种,一般只有交往多年的好友会这般做,赵雨镰已经这么做了。
林渊赶忙见礼,口称陇王妃,没有依照前者的意思。
陇王妃气质非凡,也是勋贵女儿,勋贵和宗室时常互娶互嫁。
“世子殿下请起,真是太多礼了啊,您是王爷的兄弟,怎能以这礼向我呢?”陇王妃声音悦耳,掩唇笑道。
“我是昌平侯的女儿,若是见到世子殿下甚至该先见礼的。”
林渊笑着摆手,说那是以前,现在不同。
陇王妃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多说,吩咐侍女上茶后,便依礼离开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个大男子。
林渊也把带来的礼物交给陇王妃打理。
“怎么这么客气了,说说吧,你是怎么跟卫国公家的孙女好上的?”赵雨镰神色调侃问道。
“等你成亲那日,我一定到场。”
林渊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老卫国公快不行了,国公府没了保障,于是去信我父王求情。”
赵雨镰恍然颔首,“倒也是,老卫国公的子嗣没几个成器的,爵位继承困难,寻上你倒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林渊同意的神色,没接话,这话赵雨镰能明摆着说,他却是不方便。
又聊了几句,林渊将话题转到西北边防上,说到胡人叩关愈繁,劫掠越盛。
赵雨镰脸色也是随即沉下,痛恨至极。
一副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愤怒。
他十年守关,就是在西北。
林渊沉吟片刻,叹道:“北境有我司北府统摄;南境也有靖江王一族坐镇;唯有直面胡国的西北地区,缺乏强有力的人物镇住众多骁将、悍将,才使得几个狼崽子胡族猖狂。”
“前次陛下召见我,言说不日将增大西北各州军饷,组建强军反击,问我何人能担当重任统摄西北诸州,我竟一时想不起来。”
“心知兄长也知兵,此前坐镇西北立下不灭功勋,比我更晓得西北情况,今日特定来问问兄长,改日我好回禀陛下。”
林渊言辞恳切,对面前身材高大的皇子殿下吹捧赞扬。
赵雨镰很受用,胸膛不由得挺了挺,昂着下巴思索。
“这你倒是问对人了,为兄想想啊。”
林渊笑说不急,安静的等待在旁。
陇王赵雨镰轻声复盘着如今大景武将谱,“武勋中有战争将帅之才的,便要从三座国公府、六大侯府中找,不过如今勋贵子弟大都从文,为数不多的也在北境你父王那儿或者南境靖江王叔那里,其余顶多只有领一州之兵的才能……”
“武将中钟府牧倒是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之称,但他不宜出京,府牧大人手下也有几名武道境界高的强手,不过他们也顶多做一总兵或者先锋,难以任帅;原二品禁军统领张昭怎么样?”
赵雨镰眼前一亮,看向身旁静静喝茶的年轻人。
林渊摇摇头,“张统领是戴罪之身,现已被下放去了防范南疆巫蛊部落,短时间不宜提拔。”
赵雨镰顿了顿,点头认同,又道:“你叔叔长兴侯可吗?有林家在,也有资格统摄诸军任帅。”
林渊定定看着他,摇摇头,“不合适的。”
赵雨镰困惑,“为何?长兴侯有才能,前次更是率军深入成契,一举大歼数千妖军、抢得上千匹战马,是近十年来我国最大的战果。”
林渊微叹,皇长子知兵也识将,但就是敏感智慧不怎么够,这样的确不适合当皇帝。
“兄长,正因为我叔叔姓林,他才不适合做西北总兵官。”
正北十六州已经姓林了,西北诸州还让林家人掌几十万军队,就算皇帝不说什么,朝廷也一定闹翻天,那些京官非得激动的上蹿下跳不可。
赵雨镰恍然醒悟,“哦,对对对……”他一拍额头。
“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你说怎么办。”赵雨镰气道。
林渊沉思的样子,“不如从宗亲中选,宗亲王爷至少身份是合适的。”
“陛下放心,朝堂诸公也安心。”
赵雨镰诧异:“宗室的质量还不如勋贵呢,难不成要我宁王伯去?”
林渊一噎,看去一眼,“慎言啊兄长,好歹你的宗族。”
赵雨镰无所谓,“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宗室们本就良莠不齐,难不成要像赵雨岸那样天天跟他们虚以委蛇?”
林渊只好直接说:“也不都是,比如殿下你便是个中翘楚。”
“我又不是宗室子弟,我是皇室……”赵雨镰话音忽卡,皱眉看了看身旁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去?”
“我去,就代表放弃……那个位置了。”
还不算太笨,林渊心道。
他脸色凝肃而下,蕴含一丝慨然大义,一丝英勇无畏、还有一丝直言不讳。
“兄长,你是想做一名名垂千古饮马瀚海的大将,如魏武宁王那样。”
“还是想做一位画地为牢二十年,困于深宫的帝王?如当今陛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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