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高手实力自然强大,足以在一郡江湖称雄作祖的存在,哪怕放在一州高手之列也响当当。
如果还是女子之身,就更加难得和稀有了。
如果不是因为韩宁乃是林渊第一个纳入府中的女人,承担着魏王府不小的意义,也不太有资格接受这么一位高手的贴身护卫。
原在边军摸爬滚打数年,又被北境军情司招入,成为一名女子特务的修士,眨眼间掠出几十米,来到王府巷口站在那名斗笠客身后。
头戴斗笠的女子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被抓住,眨眼间被提来巍峨魏王府门前。
数名王府侍卫警惕前站,护着侧妃娘娘。
韩宁也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去,“你是什么人,为何窥探王府?可知这罪足以让你进监牢么。”
女子斗笠客眉宇一抖,纬纱下传出婉转动听的嗓音,哀求道:“还请不要把我关押,奴家是来寻世子殿下告别的。”
说着,赶忙摘下头上遮掩面容的斗笠,以示真容。
韩宁眼前,呈现出一张十分精致的面庞,并非十分充满女子特色的五官,反而有些侧向于中性,但这反而能带来一丝难得的英瑞之气,俗称中性美人。
韩宁面上稍松,可接着反应过来,心中再度警惕,世子的旧人?
边军军情司女修士凑过去低头道:“此人没有修为,只是普通人,身上也并无兵刃。”
韩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左右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地,要带着雨花楼头牌花魁去到宽阔的中庭侧殿。
花魁赶忙婉拒了进府。
韩宁挥手让身旁的侍卫们都退下,只留女修士一人。
这个举动不由让冒然前来的玉华娘子暗暗松口气,欠身款款一礼,告知了自己的来历、姓名。
得知她来自教坊司雨花楼,韩宁微不可察的轻轻蹙眉。
但身前的花魁娘子仍在低头说话,“在京师,我没什么可留恋的了,除了曾辜负世子殿下的一片友情……”她自嘲一笑,“或许是我自大,殿下只是觉得我可怜可悲。”
“但要离开的人,总想说点什么弥补,我要回故乡了,无论做缝缝补补,还是养些花草,都能够养活我自己,虽然我的大部分积蓄都为自己赎了身……”
玉华诚恳抬头,去看眼前她一辈子也无法企及地位的女子,“但到了这里,奴家又觉得,还是不见好,免得相顾无言……只请贵人代为转告一声,玉华无所有,只祝殿下安好。”
花魁娘子深深一礼,带上斗笠要走。
军情司的女修士迟疑看向韩妃娘娘,韩宁沉默没有开口,前者也就没有拦,少顷功夫,那个藏在斗笠下的女子,消失在了巷子口
韩宁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她的事,自然没法感同身受。
只是,有一丝感觉,很像话本戏曲中那些优雅的道别,所以也就没有拦。
但对方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她的家乡在哪儿。
算是她的小私心。
韩宁摇摇头,转身回了府里,让人将事情记下,便当作插曲过去了。
林渊傍晚从天礼楼下修炼回来,小侧妃和她说一天发生的事,方才知道那算半个故人的人,已经飘然一身离开。
听到这里,他只是微微一愣,便摇摇头放下。
他没把雨花楼花魁当作什么值得记恨的人,自然也谈不上释怀之类,只是有一点感慨。
走了就走了吧。
京师繁,居不易。
不过,花魁他倒还认识另一个。
实际来说,另一个花魁与他相处的时间恐怕更长一些,只是感受不深,毕竟曾经虽共处一夜,实则什么也没干。
当时,他的左卿堂房前往青楼公干,几个百户、几个总旗、小旗,一同进了玉庆楼,他想着初来,也该与这些下属多些交际,便也没走,于是在花魁房内打了一夜的坐。
可能当时床上的花魁照花一辈子也想不到,有人宁愿在她这个,一楼翘楚袒胸露乳的女子面前打坐,也不愿意碰她一下。
林渊摇头失笑,叫了名管家过来,让对方拿着王府腰牌去玉庆楼将照花赎出来,给些银两也放还乡。
教坊司青楼的官妓赎身按说没那么简单,哪怕是稍有权势之人也要走上几天甚至等待一旬的流程,青楼才肯恋恋不舍的放人。
但他要赎人,便只讲一句话。
放,或者不放。
若是民间青楼倒还总要给些银两。
官办青楼嘛,不给也无妨。
官家青楼,收人的时候也没花钱,那赎人花什么钱。
且立那么大功,他享受享受怎么了。
只要不是宫里和几座次等府邸,他要捞谁,谁抱怨也只能心里骂。
……
第二日清早,陪同韩宁回了门,在韩家吃了顿午饭后,留她和母亲、姑姑说说话,林渊离开皇城,去了近郊成山山脉里。
京师南靠成山,北临沣河。
山脉延绵上千里,沣河直入大海。
南靠山,最初是太祖皇帝立志,决心攻灭成契,绝不作南逃之君、偏安之臣,立下遗嘱后代子孙代代以此为念,报仇雪耻,光宗耀庙。
成山山脉很长,林深树密,峰高山峻,后来也成京师强者理想的闭关、修炼之所。
上次,林渊找到的钟会那处闭关之所,正也在成山山脉中,一座几百米高宽的山峰生生被他的拳意刻成了一张活拳谱,引得无数修者探访寻找。
这次他则是前来修炼一样至宝。
旧陈国印。
目前,他虽然握着不少件玄等法宝法器,但不是与他并不相配,就是和渊峙枪冲突,只能当作没有兵器时练练手,然旧陈国玺这件堪比天师印的法宝不同。
首先威力足够大,当时岳凰珊师姐操控天师印、持树僧人手拿金刚钵,他扔出渊峙枪、动用一张上乘巅峰天都雷符才勉勉强强压制这枚旧玺,如果不是前两人来得及时,他怕是都要被逼得动用最后手段,请神老天师了。
这印更与渊峙枪相得益彰,可作盾、可作锤,并非其他刀剑可比。
如果修炼至一定程度,无疑能大大增强外出周游的自信心。
念头转动,林渊召唤出那枚不知用了多少宝贝融合而成的旧陈玺印。
刚一入手刹那,仿佛山岳般的重量将他的手臂托得一沉。
怕是光抛过去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压死一名中三境强者。
林渊用灵魂真意进入其内部,慢慢建立与法宝的深层联系。
这种几乎通灵的法宝宝器,要想与它建立收放自如的联系,不简单。
林渊此时只能把其当作一枚奇重无比的铁锤,粗糙的抛出去,摄回来,然只是如此,几十次之后竟就让得他的七境体魄气喘吁吁。
要不是前阵子勉强建立了联系,光是镇压这重量在作战时还要压得他分出三分精神。
林渊先停下,全力思索此前大战时,姜神符如何操控的这枚玺印。
他手掌慢慢覆盖其上,不把它当作一个器具,而当作渊峙那样的伙伴……
用不夹杂真元之力最纯粹的灵魂真意,浸入玺印内部,试图如了解身体一样了解其每一寸构造。
林渊认定,这玺印的操控并不依赖血脉之力,那便是要日积月累的培养‘感情’,让它忘却前主人……
这的念头忽然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但也顾不得这般多,全力以赴的练习,一次又一次日的操练。
请神符只有一张,但这玺印却可以反复用。
一天而去。
二日过去。
三日依然照旧。
第四日,第五日……
整整半个月过去。
上万次尝试用灵魂真意拎起而非蛮力之后,总算有所得。
轰!!
远处一片高几十丈的山峰隆然炸开,石土飞溅,大地波荡震动,山林飞鸟尖锐鸣叫四散飞走。
林渊摊手一摄,心灵感应般,一枚闪耀天青色的物体倒飞而回,落入手中,压得他的摊开的手掌稍稍一沉。
林渊沉思,这算不算操控有所小成?
虽然没能将这印操控的如姜神符那样,直接就显化成了上百丈高大的山峦,但她已掌握太久,应该算是大成。
“……”
沉思半晌,他摇了摇头,不要自满,仍得继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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