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要走,也不是折身便离开。
离开后山,林渊带着殷溪兰又来到道观前殿,向青城山主青玄真人辞行。
并向他寻要两件山品作纪念。
青城山道观闻名于世,也对当世之人偶尔开放,山中有纪念品可供挑选。
问清林渊是要赠予谁,青玄真人十分大方的拿出了更高一层需求;一柄特制法剑,建立意念操控后,可大可小,十分锋锐,足以作下三境或中三境前一境的武器。
以及第二件丝毫不亚于前一件的法剑,更难得的特殊礼物;佛道奇香——文殊仙元熏。
此香原本是青城山一位道人与释教一位高僧论道谈禅时一同制作,后成为青城山特殊山品,如果拿出去售卖,一两黄金一两香绝不夸张。养气安神,凝意专心,读书时点上有助于入境,还能滋养内魄;冥想入定时点上,古淡清雅、韵深意长,增大几倍功效绰绰有余。
林渊很满意这两种礼物,感谢青玄真人后,与其辞别。
与殷溪兰两人一同驾驭风舟下山,往西北诗州去。
既然已经在此,也不差这几千里了。
两人一同驾驭速度更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将锦绣河山甩在身后,从西南跨越数千里至西北,见到渐渐荒凉的别样风景。
诗州位于刚刚拧成一块的西北中北部位置,并不暴露于边境,也不过于退后。
诗州州城繁华,堪称这片大地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不及京师、建康、大梁等举世大城,也足以傲视西域、塞外诸国,人口亦超过百万。
古时曾有文雅笑谈,若一位诗人词人能在江南建康以及西北诗州两地都留下诗词,不论质量如何,其人先青史留名。
盖因建康与诗州之间万水千山,何止万里,彼时驿道不畅,若能用双脚、毛驴、马匹跨过,能耐已经不逊于那些著述了山水异志的大游侠客了。
林渊在诗州新建的陇王府里见到赵雨镰,他正致力于将经都府臣子和自己的王府幕僚融合以加快效率,但府内的人才属实有些恓惶。
见到两人前来,他先是大为惊喜,忍不住便要上前搂林渊的肩膀。
稍后,却是猛地注意到,就在林渊身后的殷君,肢体不由得一僵。
殷溪兰的年纪不比他大多少,可当年她为皇祖操练诸皇子、宗勋子弟时的‘狠辣模样’,至今仍让所有人记忆犹新。
彼时,她是第一个胆敢如此对待他们这些人的人,傍晚结束回府时,屁股都是肿的……
恨得牙痒痒也无济于事,丢人又难堪,是时,皇城内诸府诸宗勋贵胄还因此消停很长一段时间,让那些大人物们也胆战心惊,流金河十八楼的姑娘为此惨淡好一段时日。
殷溪兰抱着肩膀笑眯眯站在后方。
赵雨镰不动声色退回了原位,改为把住林渊的手。
“走,为兄带你参观参观我的新府。”
两人快走几步,刻意落下了后边的女剑客,赵雨镰抱怨道:“你怎么带这女煞星来了,弄得为兄很无措啊。”
林渊这才想起陈年旧事,当年他也在其中,但没过多久他就随父母回北境王府去了,加上修为强大后,第一次见殷溪兰甚至没能想起来。
不过这些离开不了皇城的旧时故友们,就凄惨的多了,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小时候打不过,长大了依旧打不过。
林渊笑笑,“有事求她帮忙,一起去了青城山,才又转道来你这儿。”
“没事的,殷君不是以前的殷君,你也不是小时的皇子了不是?对了,看起来兄长比她还大些,当年她不该过于针对你才是啊。”
两人走在新王府的廊道,赵雨镰低声道:“屁!我比她还小上半岁,练武的女子身材高得快,当时我还不到她肩膀……”
林渊若有所思,问道:“可兄长现在可看起来比殷君还老……”
赵雨镰神色幽怨,林渊掐断话语,假装无事发生。
同时也大概知道了殷溪兰的年纪,皇长子刚过而立之年。
但他早早娶妻,这些年估计没少浪荡,上次在京师陇王府见他,儿子都好几岁大了。
两人默契的转开话题,林渊开始参观起他的新王府,赵雨镰现在也是有两座王府的人了。
就是京师那座,可能已经没什么机会再住,这座是他新的安家之地。
风格与京师陇王府迥异,似乎是改建而非新建,在原有府邸的基础上拔升规制、扩大范围、修建三大殿而成。
总体风格与诗州城内其他大宅府邸相似,满满的西北粗狂风格,草木植被虽然比起城内其他府邸要多得多,可要想像京师王府那样奢侈的建造园林,却是不太容易实现,造价也绝不低。
首先要凿通长沟渠引入活水,靠人力引入一整座府内湖泊,再从南方等地运输植被、建造物料,甚至是从南方请来器宗设计师。
如此一来,花费几倍银两也不一定做得到,而此时西北吃紧,赵雨镰只能入乡随俗。
这对他一向高傲的性格来说,已经是一种改变。
林渊望着左右,笑道:“我这还有些上次抄了江南官场得来的瓷器器皿,原本想着带回北境送人,便赠予兄长吧。”
赵雨镰高兴的接受,顿了顿,话音一转,带上一抹诚恳之色,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为兄这儿缺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哪怕没有也勉强能过下去。”
“就是这偌大经都府堪堪建立,连个账房文墨都稀少啊,科举正途出身的进士基本还在观望,不愿来这苦寒之地,不知可否从弟弟你的北境先调些人手,支援支援?”
林渊哑然,“可别胡说,现在还不是我的。”
赵雨镰笑道:“迟早的事。”
“北境经统府成立数百年,历代先王又重视兴学,加玉京楼这旷世书楼,文教之盛怕是比京师江南都不差多少。”
林渊摆摆手,“过誉了,过誉了,北境同样是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江南、京师。”
他不太想借,这事儿并不好操作,两座分别掌管大范围州郡,凌驾道州之上的经都/经统府,暗中接触有不小的忌讳。
赵雨镰软磨硬泡起来,信誓旦旦保证用完了就还。
大家都是兄弟,借一两个人不算啥。
要是看上了自己府内哪个女人,除了王妃,其她的尽管拿走!
林渊无语又无奈的制止这种,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古之大论。
这时,一个身穿月牙白儒衫的年轻人从王府庭院另一头走来。
林渊转移话题,“瞧瞧,这不是有吗,我看西北还是有人才的。”
走来的陈白象脚步微微一顿,目光闪过一丝异色,很快消失,他又上前见礼。
“属下见过王爷和渊世子。”
他朝身后的远远跟着,但未离开的殷溪兰也行了一拜。
“你认识本世子?”林渊诧异。
陈白象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悦,“在下是郑国府陈家之人,殿下大婚,我还曾前往……可能宾客太多,殿下未曾注意我这小角色。”
林渊恍然的点点头,和赵雨镰说话:“既然有郑国府帮助,兄长应该也不缺人手才对,让郑国府出面从京师郁郁不得志的士子中,挑选些来就是了。”
赵雨镰摇摇头:“武勋一向和文人不太对付,郑国公府没有魏王府这样在文人中的根基,就算能要来,也只是难入我眼的角色。”
“要经营起这偌大的十二州,加上成汉右道新纳入的五州,需求相当数量、以及才学之人。”
陈白象压下心底那一丝丝被忽视的不满,表面如故,替陇王赵雨镰道:
“回世子,西北新立,虽潜力无限,但终究还是大变中的京师更加受人青睐,前几次震动空出不少位置,加上如今陛下要大肆提高俸禄,西北更是难以从那儿吸引能人志士。”
“世子也知西北经都府的潜力,不如您举荐些人来?陇王殿下与您的关系非比寻常,必不会亏待了有志之士,我们两府在之后对抗妖国之中亦能互通有无,成掎角之势相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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