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适应了半个多月,田赋澜让人准备的婚宴也差不多了。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娶心上人了。
火红喜宴,喜事在洞房花烛时戛然而止。
李氏的病好了。
田赋澜回到了喜房就看见李氏已经掀开了盖头,手里握着发冠上的簪子,双眼猩红。
“倩儿!”田赋澜迅速跑到李氏面前,握住李氏的手,控制住她。
“少爷……”李氏哽咽,她看着眼前比记忆中苍老了些许的田赋澜,所有情绪翻涌。
“当年,夫人救下奴婢的命,让奴婢伺候少爷,奴婢深谢夫人恩典,一直尽心尽力,以求能报之万一。奴婢僭越,在奴婢心里,陪着少爷一同长大是奴婢的福气,可是,可是……”
田赋澜听着她的话语钻心地疼,“倩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你恨我怨我都行,若是不解气的话,”说着田赋澜握着李氏的手将簪子的尖端往自己心上刺。
看着红衣上多了一些暗红,李氏吓得立马把簪子往回扯,“不要,不要……”
“倩儿,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也从没有自己选择过,”田赋澜此时脸色有些泛白:“今日你我拜堂成亲,我此生再无遗憾了。二十年前我答应了陛下的合作,那时我就写好了遗书,就藏在我们定情的镯子里,今日即便我死了,也是田家大房来承担这个果,田绍业会被陛下下派,我所留下的一切任由你差使。”
李氏摇头,“我没有想让你死,没有……”
田赋澜笑了,他抱着自己的心上人,若是死在心上人手上,他了无遗憾。
“少爷你别死,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李氏快要崩溃了,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都在消逝,如今只剩下了少爷和女儿。
夫人于她,有恩;少爷于她,有情。
当年,她看得清楚,若不是少爷,她宁愿被毒死,也不会交出自己的清白。
她怨这些年受的苦,怨少爷当年为何不听自己的解释将自己禁足,怨少爷将她们的孩子送走,可是想着夫人的救命之恩,又想着那么多年与少爷的朝夕相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想一死解决一切,逃避一切,可是想着女儿,她又踌躇了起来。
她不知道凭着少爷对她的愧疚,能不能保证女儿一生顺遂。
但此刻看着田赋澜出事,她急切地忘了一切,呼喊着大夫,郎中。
趁着没有外人,田赋澜将她的簪子藏了起来。
田赋澜受伤,儿子女儿都来查看情况。
喝了点酒的田绍业义正言辞地问道:“好端端地,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会受伤?”
此时和田赋澜在一块的只有李氏,田绍业下意识地看着李氏质问。
元璃则阻断了他的视线,站在李氏前面。
“有刺客,灵一去查!”田赋澜的及时出声,让李氏的嫌疑瞬间洗清,田绍业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倩儿,你过来。”田赋澜向李氏伸了手。
李氏点头,听话地坐在田赋澜的床边。
田赋澜看着李倩,握着她的手笑着。
陆青桁能看出这场异样,看向元璃。
元璃自然看出李倩的病好了,也和田赋澜和好了。
田赋澜没有生命危险了,子女们也各自回去了,只剩田赋澜看着李倩,眼中盛满笑意。
回来的元璃没有去洗漱,而是站在院子里赏月,似在沉思。
陆青桁从后面抱住元璃,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嗯?”
“过去。”元璃看了眼陆青桁,又望向了月亮。
李倩对于田赋澜的原谅让她想到了当年清桁原谅她。
这一次她是受害者一方的旁观者,而非施害者。
可是李倩的选择让她觉得或许某些“委曲求全”本就是顺其自然,原谅一词的出现代表伤害已经形成,可愿不愿意让这个词成为现实都在当事人的一念之间。
说白了,爱情这件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现在想来,原谅是清桁第一次对她表达爱。
元璃想到这儿低头握着环在她腰间的手。
“今晚的月亮很亮。”
陆青桁不明就里,却听懂了这句,于是说道:“今夜无云,月亮确实亮堂些,你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嗯。”元璃侧头亲了下他的脸,“阿桁,我爱你。”
“我也爱你。”陆青桁追着亲了回去,又说道:“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夫人。”
元璃点了头,两人回去的路上陆青桁就这么抱着元璃亦步亦趋,像是粘在元璃身上一样,觉得好玩。
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元璃摸清京城的局势壮大自己手里的势力,也足够田赋澜养好伤。
京城里离皇帝最近的便是站在皇帝身后可以呼风唤雨的国师符晟,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京城人言:国师符晟手持一扇呼风唤雨,天之使者,就临古百姓于水火。
这让元璃有了探究的想法,皇权至上的国家,皇为天子,为何会允许有人凌驾于己之上。
最让她注意的就是这位国师手上那被临古国称为宝物的扇子,似是一件上界很难寻的法器,在上古神书里有记载。
不过元璃还没确定,只是通过观察,国师看似在支持太子,实则是在保护二皇子。
因此了解了符晟的过往,由此她察觉到了此界天道的问题。
话又说回临古国京城,张太傅张家和馥衣侯梁家是通家之好,与陆家交情甚深。
贵妃罗氏的母家和皇后申氏的母家素来不和,皇后所出的太子和贵妃所出的二皇子针锋相对,各有势力,三皇子被一场刺杀废了腿,没了竞争威胁。
京城里各个夫人宴请,和陆夫人詹氏一起,元璃因为个子高成为了亮眼的存在。
福安公主和元璃的第一次见面很平静,那时福安公主刚刚定亲,看着元璃的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两人基本上没有交流,陆青薇照旧和福安公主相谈甚欢。
她们的第一次真正的交流在秋猎的那一天。
在即将出发打猎的时候,陆青桁揪着元璃的衣袖,问道:“夫人,兄长刚刚得了嫂嫂的香囊。”
“所以呢?”元璃明知故问。
陆青桁皱了眉:“夫人,我的呢?我记得你绣了的。”
元璃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香囊给陆青桁系上,“现在满意了?”
陆青桁看着元璃给自己系上香囊,挑衅地看了眼陆青阳,幼稚得很,惹来陆青阳的白眼。
秋猎的消息刚放出来,陆青桁就暗示元璃绣香囊,甚至每天看着她绣。
“夫人的手艺真好!”陆青桁看着元璃笑,其实如果没有外人的话,陆青桁想抱着元璃亲。
“今日为夫给你猎只鹿回来补身子!”陆青桁一脸正经地说道。
元璃对于鹿肉并不感兴趣,只是说道:“玩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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