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萧府 暮色褪去,原本喧闹吵嚷的萧府也逐渐化为了平静,融入了那淡然如水的夜色之中。
银月照常升起,而天上的繁星却被厚重的云层所遮蔽了大半,唯有极少部分的星光在云层交接之时,闪烁出点点星光,微小且明亮。
房间内 “那个妖女真的是!”
不得不说,让萧炎这么一个带着少年老成的人咬牙切齿的腹诽,魂若若倒还真是头一位。
此时的少年有些后怕的回想起先前与薰儿相遇的场景,自己身上那股清香就仿佛附骨之疽的一般挥之不去,在薰儿那疑惑又幽怨的眼神下,他可谓是如坐针毡,百口莫辩
能用附骨之疽一词来形容少女的清香,可想而知萧炎到底经历了怎样尴尬至极的场景——
毕竟,刚刚还在大厅拔剑撒血,立下休书,结果从厅中走出后,不一会的功夫身上就带上了女子香气,这让他怎么解释的清?
无奈的摇了摇头,萧炎稍稍压下心中的杂念,开始猜起了魂若若给她的第二个哑谜:“晚上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该把戒指还回来了才是。”
对方悄悄从自己手中摸走纳戒的诡异举动,让萧炎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来,纳戒虽然在这乌坦城中算是珍稀之物,可对于那自称若若的女孩来说,应该还不值得对方特地从自己手中‘借去’才是。
“说要帮我变强,结果只是从我手里拿走了纳戒还真是个怪人。”
心中再度腹诽了一阵后,萧炎静静地躺在床上,将双手抱在脑后,回忆起了今日自己那冲动无比的举动。
对于接下三年之约的决定,他丝毫不曾后悔,纵使三年之后,他仍是这般废柴,也定然会前往那云岚宗,拼死从纳兰嫣然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被人嘲讽不自量力也好,重伤垂死也罢,无关乎他自己,而是势必要为他父亲争那一口气。
当然,能不这么干最好还是别这么干,即使有些痴人说梦,但他还是奔着赢去的。
哂笑一声后,萧炎开始闭目养神,内心却焦躁又紧张。
“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萧炎甚至都产生了几分倦意,终于才传来了门被敲响的清脆声响。
若是细细听的话,这声音更像是硬物与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不过显然,此时激动无比的少年根本不会去细想这种事了,他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猛的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飞速的朝门的方向赶去。
“妖若若!”
将房门打开的萧炎脱口而出,而后猛的怔住,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
哪有什么笑盈盈看着自己的蓝发少女,门外分明站了個虚幻诡异的怪老头!
身形,样貌,甚至就连年龄都差了十条街。
二人唯一的共同点,或许也就是都面带笑容了
萧炎那稍显稚嫩的小脸一阵抽搐,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再度定睛看去——
还是老头,甚至还只有半截身子!
看到少年那惊骇欲绝的神情,药老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嘿嘿,小娃娃,看来你有点”
“嘭!”
他话音未落,那敞开的房门就被萧炎用力的碰上,严丝合缝。
一息,两息
屋内再不传来任何的声音。
“呃”
见对方仍是没有反应,药老原本准备好的话术被强行咽回了肚子里,一时间尴尬无比,
“这臭小子,当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啊,竟然就这么把我晾在外面不管不顾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药老虚幻的身躯一闪,竟是直接穿过了房门的阻碍,出现在了萧炎的面前。
“你怎么进来的?你你到底是谁?!”萧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穿墙术?不对,这分明就是个鬼啊,哪有穿墙术会把人身体变成这样的?
“你这小娃娃,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吗?”
“等你回来?”
略微沉默之后,萧炎喘了口气,按捺住了内心的慌乱:“你你是那个纳戒?”
“准确来说,是住在纳戒里。”药老怪笑了两声,道:“不过,那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倒还要先谢谢你这小娃娃三年的供奉啊,要不然,我恐怕还得继续沉睡下去才是。”
“供奉?”萧炎愣神片刻,原本惊慌的脸庞骤然之间阴沉了下来,森寒的字眼从牙间一个一个的蹦出:“我体内莫名奇妙消失的斗之气,是你搞的鬼?”
“”
药老虚幻的身体顿时宛若灯丝燃尽的灯泡般,刺啦刺啦的闪了两下。
如果灵魂体能脸红,应该就是这种反应了。
见对方表示默认,萧炎忍不住怒骂道:“我草你”
“哎哎,停一下,你这小娃娃,用不着这么暴怒吧?不就是吸了伱三年的斗之气嘛。”药老眉头一挑,连忙打断少年到嘴边上的粗话——
好歹也是自己认定的未来徒弟,可不能让对方把那沾亲带故的脏话说完。
“老家伙,既然你躲在戒指里,应该无比清楚,因为这件事,我到底受到了多少嘲骂吧?!”萧炎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
“可这三年的经历,也让你成长了不是?三年前的你,能在这接二连三的事件中保持心智和隐忍吗?”
“可三年前的我,本就不需要承受这些侮辱!算了。”
暴怒的情绪释放之后,萧炎逐渐恢复了冷静,他眉头一皱,道:“戒指原本在那妖女手里,如此看来,是她把你揪出来的?”
由于还未能从先前的情绪中回转,萧炎下意识的将魂若若称为了‘妖女’。
“妖女?”药老淡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怪笑道:“人家姑娘可是为你操心许多,你这小娃娃倒是真不领情哪。”
“不过也是,毕竟她还从未将这些事情告诉过你,既然如此,那我便越俎代庖一次,直接明说了吧在她的交涉之下,老夫愿意收你为徒,倾囊相教,如何?”
“虽说老夫本就打算收你为徒,但这倾囊相教一事,可是那丫头替你争取来的好处。”药老说完,面色颇有些自得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老神在在的姿势。
“哦。”萧炎面无表情。
若是真让他形容,这人倒更像是来自前世的某处诈骗团伙,而自己则是那个被拐上贼船而一无所知的傻帽。
因此,醒过味来,被骗的仅剩一条裤衩子的他只想快点把这尊吸斗气的大佛送走,半个字都不会再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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