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短暂又诡异的安静。
“喂喂,嘴硬小子你说话啊?喂喂,听得见吗?”
手机里还在传出莫绾那清脆的疑惑声。
清灵注视了会似乎有点懵的言君,旋即挪了挪身子,去把手机捡了起来,然后放到言君耳边,小嘴还同时无声地动了动。
‘我不出声。’
言君看懂了,却忽然有点汗流浃背。
“那啥我这信号有点不好,回去了再说好不?”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拧巴了。
可由于手机传导,莫绾那边没听出来,只小嘴巴巴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啊?我都想”
言君迅速道:“明天。”
“明天?真的啊!”莫绾很高兴。
哪怕隔着手机,言君都听到小白鞋在地上蹦跶两下的声音,这不禁令他下意识笑了下,“嗯对。”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吧!”莫绾兴致冲冲。
“嗨,这就不用了,我这时间都还不确定呢,等明天回了就告诉你。”
“这样啊那你可记得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哦。”
“放心”
“”
没营养的话讲了一大堆,但任谁都得听出来其中的含义。
等到这大半小时的电话粥煲完,言君摸了摸脑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清灵这时放下给人抬了一路手机的小手,却是整个人也坐了起来,清澈眼眸直勾勾地与言君平视。
令得刚缓口气的言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连忙讪笑问道:“咋、咋啦?”
清灵一手攀在言君肩膀,一手撩了下耳边鬓发,让得那本就古典的形象再生出几分端庄,末了,她眼睫轻轻扇动两下,以平静却又极为较真地语气轻声说道:“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这话一出,言君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轻轻搂着她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清灵侧目瞄了眼手机,又定定看言君,“那她说我。”
言君脑门一汗,“嗨,这不是人随口一说嘛,要不回头我批斗批斗她?”
清灵注视他那故作搞怪的表情,沉默小会,忽然螓首前埋,直直抵在他肩膀边边,“这可是你说的。”
“嗯,当然。”言君摸摸她脑袋,嘴角笑笑,心里却已是明白过来,这小宝贝压根就没放心里去呢,反倒就像只是想强调一下似的。
清灵这时脑袋侧了下,小嘴凑在他耳朵边边小声问,“被赖上了会不会觉得有些烦?”
“笑话,可曾见我烦过?”言君言之凿凿。
清灵闻言眼眸闪了下,人却安静下来,身子又再次贴近一分,令柔软压身,脑袋贴脸蹭了蹭,颇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整一副不吵也不闹的模样。
真是乖得让人有些内疚啊。
言君心里感慨,身体却是在一阵亲昵下慢慢放松,又缓缓靠在后背,闭上眼睛。
毕竟海上漂泊了几天,今天又一直东奔西跑,等回去了又有事,不趁着现在休息下,到时就该头疼了。
然而。
“她喜欢你,你对她也有好感。”
耳旁忽如其来的声音让言君怔了下,旋即轻轻嗯了声。
他没否认,因为就算他撒谎,清灵估计也看得出来,在对方面前,他那点小伪装似乎没啥用。
“但你们应该还没有关系,或者说,你认为没有。”清灵语气很轻,也没有什么波动。
言君听了却诧异了下,睁开眼蹭了蹭她那光洁脑门,“这你都知道?”
清灵轻轻回抵了下,“若是你认为有了,此刻面对我时就不会这般坦然。”
言君笑了,“呵呵,居然都这么了解我,那岂不是以后想骗你一下都骗不成了?”
清灵抬手捏了下他的脸,脑袋微微退开,目光平静注视那侧脸,“何必要骗。”
言君挑眉看她,“啥意思。”
清灵语气淡然,“不觉多此一举么。”
言君听此敛眉思索了下,有些恍然,却还是有些迟疑,“话是这么说,但”
但不下去了,因为清灵那只捏脸的小手挪到了他嘴边,又竖起一根青葱玉指抵在他嘴上,末了自己又把脑袋凑近,红唇几乎零距离贴在他耳朵边轻声说道:“只管做你想做的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论对错”
车内安静。
周雅旋透过后视镜看那相拥而眠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了。
因为刚刚那些话听起来简单,似乎脑袋一热就可以豪气干云地拍起胸脯随便对人说,但其中的含义却如此厚重。
当然,也不是没人这么说过,反倒还有许多。
可说完之后呢?
只需一点风浪,什么豪言壮语,全都狗屁。
所以她知道自己说不出这种话,也做不到,并非无那个心,而是在一番经历后得出的自我衡量。
就打个最直白的比喻。
假若人家要杀你三代六亲,你还会站他一边吗?
呵,相信没几个再能说出口。
但偏偏这小姑娘就是说了,还说得那么平静,就在这车里,甚至在先前还被人莫名标了一枪。
这就让她有点奇怪,不禁怀疑起这姑娘是不是脑子真的就不太好使,所以才被这小男人给拐了
大半天后,朝阳起。
长龙车队早已打散,无声无息地融入星城各个角落。
周雅旋本来是想厚起脸皮跟着去言君去他家的,寻思看看有没有机会,不然照这样下去,以后何时才能吃到这小男人?
但可惜,举族迁移实乃涉及到每个人大事,她作为周家与言君最亲近之人,自然是要被拉去好生询问的。
所以此刻玉龙苑里,就只有言君和清灵了。
咔。
门打开。
被一路看猴似的言君抱着清灵进了门,然后直奔主卧,再猴急地把人往那大床上一放。
紧接着,他就在清灵略带疑惑地目光中,去看他另一个小宝贝去了。
而这另一个小宝贝,自然就是快乐成长至此的清尾须了。
或许是由于这俩月没人搞它了,清尾须恢复程度相当喜人,就连旁边的虚云藤都被其影响到,多生长出大半截。
以至于言君一跨入内阳台,就感受到扑鼻般的灵力波动。
“小宝贝,这下我又能好好宠幸你了,嘿嘿嘿”言君摸着清尾须那毛茸茸的尖儿头,嘴里发出一阵轻微怪笑。
清灵坐在床上,看了几眼言君正抚摸的那株‘狗尾巴草’,又瞄了眼旁边几大截紫色的‘干木头’,最后平静地扫过这房间,末了,她缓缓侧身,俯到这床上,揪着那有点凌乱的被子,轻轻嗅了嗅。
“言君。”
“咋啦?”言君回过头。
清灵坐起身平静问,“你这里还有人住吗?”
“没有啊,我这是租的房,就我一个人,平时连朋友都不怎么来的。”言君不假思索,也没多想,只当这小宝贝不喜欢有外人在。
清灵闻言注视他几秒,眼底一闪,“哦,那就行。”
言君没在意,在又观察几秒后,便起身去把那小水管收了,毕竟有点丑,还影响关门。
可当他将水管收好,打算放到外阳台晒晒时,却看到了扶手墙角上,已经被铸了个鸟窝,此刻雌鸟正在照顾鸟宝宝,叽叽喳喳还有点闹腾。
言君想了想,没有拿走的意思。
毕竟有灵铸窝,说明他这里有生气,是好事,没必要破坏。
反倒起了一丝心思,去厨房找了点水米,打算喂一喂。
可当他带着水米回来并靠近时,却是怔住了。
因为那鸟窝边上,已然有了两个小杯子,且一个带点水渍,另一个,剩了点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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