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生命的最后五年,苏如意一直在学习中医。
她的老师说,她是自己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她的老师,是很有名的老中医。
老师的诊所里,就有这样的一个药柜,也是顶天立地,但是没有这么大,药的品种也没有这么全。
苏如意走到诊案前,拿起了脉枕。
这分明是一个用了很久的脉枕,虽然干干净净,但很明显,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
这里,到底是谁的闺房,又是谁的诊所呢?
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恍如隔世呢?
苏如意走进屏风隔出的治疗间,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针灸治疗的房间。
她打开桌上的针包,一套金光闪闪的针灸用针,就赏心悦目地出现在她眼前。
细如牛毛。
上辈子,针灸是她的满分科目,她没少在自己和同学身上练习。
但是,从来没敢给真正的病人施过针。
苏如意又走到窗前,突然发现,窗户似乎是能打开的?
这次她没有用意念,而是动手打开了窗户。
外面的嘈杂声立刻传来。
苏如意听了一会儿,分明是一条很热闹的商业街。
古代的商业街。
有叫卖声,有吵嚷声,还有不时经过的马蹄声。
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白雾。
她伸手捞了一把,整只手立刻剧痛!
忙缩回手。
手瞬间不疼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又是禁制!
她关上窗户,一切嘈杂声立刻烟消云散。
苏如意回到二楼,站在大厅里,打量着她早上收进来的那些箱子。
靠墙整整齐齐的两排,一共是十六只。
但是,她试了,打不开。
意念还是动手,都打不开。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怀疑,空间变化跟这些箱子有关,那么现在百分百确定了。
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与这个空间有关。
她尝试着走出大厅,没想到,这次成功了!
大厅外面是一条短短的连廊,连廊尽头有个房间。
她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
是一间古代的书房。
或者说,一个小小的藏书阁。
除了一张书案,就是一排排的书架。
灯火通明,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上,摆放着满满的书,足有几百本。
她走近一看,都是医书。
想要随手抽出一本,又是抽不动。
她一本本试过去,终于把最下面那一排的第一本书抽出来了。
她拿着书,翻开,一个字也没有。
正要合上,突然感觉书里迸发出一股难以抗拒的精神力量,直冲她的眉心。
下一秒,她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不是疼痛,也不是眩晕,而是一种控制力,让她顷刻间就定在了原地。
无数陌生但似乎又有点儿熟悉的知识,瞬间进入了她的脑海。
这本书,是讲辨证的。
中医最难的环节,辨证。
苏如意蹲在地上缓了很久才起身。
刚刚进入大脑的知识,此时已经彻底捋顺了,就好像,她已经掌握这些知识很多年,只是之前遗忘了而已。
她心情激动极了,恨不得立刻来个病人,让自己望闻问切一下。
这样想着,楼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还有声音传来:“苏大夫,您在吗?”
是个苍老的女声。
苏如意的头发,根根竖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来?
她一溜烟跑下楼,就感觉到原本打不开的门,禁制消失了。
她鼓起勇气,拉开了门。
一个古装打扮的老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从浓雾中走了进来。
她抬眼看了看苏如意:“苏大夫,我病了。”
丝毫没有打量苏如意衣着的意思。
苏如意的头发还根根竖立着。
是病人。
是了,这是间医馆,有病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只是这老妪,分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穿着质地很奇怪的衣服,看得出是粗布的料子,款式一看就是古装。
头发是用布条束起来的,拐杖上也没有任何金属制品。
双手粗糙如树皮,一开口是陌生的口音,而且说话的调子,明显不属于任何一种苏如意熟悉的方言。
这是个如假包换的古代老妪!
但是,她判断不出是来自哪个朝代。
苏如意头发根根竖立着,僵硬地走到诊台后面,用一旁的汗巾擦了手心里的汗,然后示意老妪把手腕放在脉枕上。
三指靠上去,却什么都摸不出来。
苏如意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虽然空间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但是突然冒出来的老妪,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老妪道:“不急,大夫您先凝凝神。”
苏如意看着她鼓励、信任的眼神,有点儿放松下来。
她立刻响起了老师的话——病人刚赶来,不要着急诊脉。
让病人静坐几分钟,气息均匀后,再诊脉,更为精准。
现在看来,需要调息的,是自己。
于是,苏如意开始静静地专注呼吸。
很快,她平静了下来。
老妪浑浊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神里,苏如意感觉到了满满的信任感,仿佛相信她,一定能治好自己的病。
几分钟后,苏如意再次给老妪号了脉。
又看了面色、舌头,问了问病情。
很快,她做出了诊断——老妪是情志不畅,肝气郁结,于是斟酌着开了一副疏肝解郁的方子。
方子开好,老妪露出满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苏如意再次被吓得不轻,几乎要仰面摔倒。
过了好一阵儿,她再去推门,果然又推不开了。
苏如意有点儿明白过来了——这是理论和实操同时推进啊。
看来,自己的这个空间,是准备把自己培养成……老中医?
苏如意刚要离开诊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个母亲,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苏大夫,孩子高烧总不退……”
……
这一早上,苏如意开出了十张方子,也看着十个病人露出微笑,然后消失在自己眼前。
从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到最后,已经处变不惊了。
她又在诊台边等了半小时,见没有病人来了,竟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她回到二楼,洗了手,打开食盒开始吃饭。
心里还在回忆着刚才开出的方子。
十个病人,都是辨证比较困难的类型。
但是根据那本不请自来的医书里的内容,她感觉到自己现在对于辨证,无论是表里寒热,三焦、六经还是脏腑,都已经是手到擒来了。
要知道,很多上班好些年的大夫,遇到疑难杂症,也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辨证成功呢。
吃完饭,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忙出了空间。
这个时间,苏玛瑙快放学回来了。
院子里晾着许多衣服,都是管玉梅这两天洗的。
苏如意找了找,没有自己的。
很快,她又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脏衣服。
用脚尖勾起来辨认了一下,除了苏珍珠的衣服,就是自己满是黄褐色污垢的衣服,被撇在地上。
看来,除了她俩的衣服没洗,管玉梅把其他人的衣服都洗了。
这种幼稚的把戏……还真的挺让苏如意生气的。
她叹了口气,压了井水,拿过搓衣板,正要开始洗衣服,突然想到——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个温润却又稚嫩的男声响起:“衣服以后拿进回春堂来,我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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