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安排了两个房间,一个给苏如意,一个给苏秋实和李旺,反锁了门,就离开了。

    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调查苏如意的心思,只想等着过两天没什么风吹草动了,就把人放了。

    苏如意环视着她的房间——这是个单间,带卫生间。

    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靠背椅。

    很整洁。

    此时,早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送饭。

    有肉有菜还有汤,饭是一碗二米饭,一个二合面大花卷,很丰盛的一餐。

    苏如意吃完饭,看了看铺着雪白床单的单人床,正要躺上去,门又被敲响了。

    这大门其实是从外面被锁住的,但是来人还是会敲门。

    对比上一次她被绑票,虽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就是感觉很正规。

    苏如意说完“请进”,门就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程首长的警卫员。

    警卫员看到苏如意,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小苏大夫!首长让我去接你,我追回冰市来,才找到你!你受惊了!”

    苏如意急道:“首长怎么了?他还好吧?”

    警卫员忙摆摆手:“首长好着呢,就是听说有人欺负你,让我接你去找他,说要给你出气!”

    苏如意笑了:“好,不过我爷爷和我一个朋友也被押送来了,能把他们也带走吗?”

    警卫员满口答应:“当然可以。”

    警卫员跟张斌交涉了一番,张斌自然是愿意给程卫国这个面子的。

    于是,苏如意三人又坐上了警卫员的车,径直被接到了程卫国位于冰城的家里。

    程首长在冰城的家,是一幢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白色穹顶,十分漂亮。

    程首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苏如意,比上一次见他,他更精神了。

    他满脸歉意:“小苏大夫,你受罪了!我知道的太晚了!”

    说着,眼神就不自觉往她手腕上瞅。

    苏如意的手腕,倒没有像夏天雨那样弄得彻底烂掉,但也被勒出了一圈红色细线。

    她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没什么,惊动您老人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说着,就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爷爷苏秋实,这是我朋友李旺,他们都是被我无辜牵连进这场无妄之灾的。”

    “老人家好!小同志好!”

    程首长点头道:“我已经都知道了!小苏大夫你放心,今晚在我家吃饭,我已经让我孙子备了不少好菜!那些人欺负你的事,我都打听得明明白白了!小苏大夫,你放心,老头子我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准保给你出了这口气!”

    说着,他就回头喊道:“程祯,快出来,你爷爷的救命恩人来了!”

    几秒钟后,一个年轻人跑了出来,对着苏如意,就是深深一躬:“小苏大夫,谢谢您!您救了我爷爷的命,以后我程祯的这条命,都是你的!”

    苏如意看向这个叫程祯的小伙子,很显然他就是老爷子想续命也要见到的孙子。

    程祯身材高大健壮、皮肤黝黑,表情很憨厚,眼神里却有一股上过战场的人特有的既灵动又坚毅的神采。

    说话间,他挥舞了一下手臂,肌肉就条条滚动起来。

    他还戴着围裙,显然是做饭做了一半出来打招呼的。

    苏如意笑道:“程同志不必这么客气。”

    程祯咧嘴一笑:“你们快进屋吧,我继续去杀鱼了!”

    苏如意三人被程首长让了进去,坐在一楼有天光的会客厅里。

    程首长亲自泡茶,又亲自递上果盘。

    得知苏秋实是海城的名老中医,也是苏如意医术的启蒙师父(苏如意故意这样说的),程首长对他肃然起敬。

    两个老人聊得十分热络。

    苏如意起身到花园里走了走。

    程家小楼后面的花园十分美丽,苏如意坐在刷了白漆的铁艺摇椅上面,自己晃了起来。

    微风吹来,那一刻,她自从下乡以来就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不论苏银与夏氏姐妹花这件事如何收场,她都已经赢了。

    她刺中苏银的那个穴位,健康人被刺中也会神志不清。

    他这样在高烧晕厥状态下被刺中,想必结果会更加严重。

    而且,那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根本查不出来任何痕迹。

    苏银蛊惑人心的本领太过可怕,夏氏姐妹花就好像疯魔了一般,她不敢赌。

    她现在有爷爷,更有四哥和五哥要守护,她不敢让苏银这个定时炸弹继续存在于自己身边了。

    苏如意眯着眼睛整理着思绪,突然猛地跳了起来——夏天秀呢?

    她,去哪里了?

    ……

    此时的夏天秀,正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被绑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

    她离开黑市后,怕再被抓走,也不敢回丁家屯,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两个钟头,就彻底迷路了。

    翻过了一座小山后,来到了一个山里的小村子。

    看到个面善的大婶,就讨了一碗水喝。

    不料喝完水,就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就被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了。

    夏天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慌乱过。

    倒不是因为她的处境,而是她担心苏银出事。

    苏银还发着高烧……

    夏天秀呼喊、狂叫,但是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她并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但她可以肯定,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她讨水喝的山中小村子了。

    这里……冷得可怕。

    夏天秀折腾了一阵,终于不再狂躁。

    她摸索着拿起一颗生红薯,用衣襟擦了擦土,一口咬了上去。

    她得活着。

    活着,才有再次见到苏银的机会。

    ……

    当晚,程家小院的客厅里,程卫国宴请苏如意的一桌佳肴,十分丰盛。

    程卫国并没有叫自己的儿女来陪客,桌上只有他、苏秋实、苏如意、李旺,以及他的孙子程祯。

    十菜一汤,全是又珍稀又接地气的食材。

    程祯一道道菜介绍着,对苏如意一行人非常恭敬,挨个夹菜敬酒。

    苏如意这才知道,程祯在前线就是炊事班的,而且年纪轻轻已经当了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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