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和吴莉莉怎么也想不到,竟是陈圆圆向苏铜求的婚!

    苏铜整张脸爆红:“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

    当晚,苏铜给苏如意、吴莉莉两人,在国营饭店开好了两个舒舒服服的单间——用的是食品厂的介绍信。

    苏铜现在已经是厂里的中层领导,拥有了保管、开具介绍信的权限。

    ——他为人很是一丝不苟,从来不滥用职权,苏向军对他十分放心。

    晚饭后,苏如意带着点心和罐头,和苏铜一起敲响了苏向军的家门。

    再次回到这里,小院已经彻底重建,完全面目全非了。

    从院墙到房子,都是崭新的,布局也已经改变,已经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痕迹。

    苏如意看到这景象,只觉得那些在这个小院里发生的可怕的、悲惨的、伤心的往事,似乎都淡去了不少。

    苏向军亲自开的门。

    几个月不见,苏伯伯愈发地意气风发。

    原来的食品厂厂长,因为和陈卫星沆瀣一气,卷入了夏东案,所以已经在吃牢饭了。

    苏向军正式成为了食品厂的厂长,去掉了“代理”两字,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苏向军脑海中又浮现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乖巧懂事的模样来。

    下乡几个月以来,小丫头也变得不一样了,更加沉稳了。

    苏向军的爱人秦兰是区妇联的干部,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接过两人手中的点心水果后,她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来就来呗,还这么客气!嗬,这么沉!没少破费啊!”

    苏铜显然跟她很熟稔:“秦姨,这都是应该的。平日苏厂长没少教导我、帮助我,我能有今天,苏厂长对我有知遇之恩!”

    秦兰连连点头:“小铜这小嘴啊,越来越能说了,你秦姨可是说不过喽!来来来,别站着了。小铜,这闺女就是你六妹妹吧,眉眼一样的灵气!”

    苏如意微笑:“秦姨,您好!我叫苏如意。”

    苏向军笑道:“你不能叫她姨,你叫我伯伯,得叫她伯娘!”

    苏如意立刻改口:“伯娘好!”

    秦兰哈哈笑了起来:“真好,如意,这名字也起得好!苏家的这两个孩子啊,可真是,怎么这么会生呢!这么好的孩子,一生还就生了两个!”

    听了这话,苏如意明白了,苏向军并没有把苏如意家里那些破事告诉秦兰。

    苏伯伯,为人真是没得说!

    众人寒暄完毕,苏向军把苏如意拉到了一边:“如意,这次多亏你提前跟我说了夏东要倒台的事,我这里有了准备,才能把我们厂那个大蛀虫一击致命!如意,你真是伯伯命里的贵人啊!”

    苏如意忙摆摆手:“伯伯您言重了。如果不是您及时把苏铜调去出差,我这里也不能放开手脚,说起来,您才是帮了我大忙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就别算那么清楚了!”苏向军呵呵笑道,“小铜真要结婚了吗?他找这个对象,可要想好啊!”

    苏如意自然知道苏向军指的是什么——陈圆圆的家庭,现在有了污点。

    苏铜跟她结了婚,以后的升迁之路,恐怕就困难了。

    说不定,还会遭到别的牵连,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苏伯伯这提醒是善意的,也恰到好处。

    但是,苏如意知道以后华夏的发展道路。

    她也早已规划好了——她的四哥,最终是要通过考大学改变命运的。

    不过,这话她不能跟苏向军说。

    她看着被秦兰塞了一嘴点心糖果的苏铜,笑道:“找老婆就要找个他喜欢的,其他的事,还有咱们家里人给他兜底呢!”

    “对!说得好!”苏向军不由得赞叹道,“如意,你非池中之物!就你这个心胸,总有那么一天,伯伯相信,你会一飞冲天的!”

    “伯伯,您都把我夸得要飘起来了!”苏如意转移了话题,“怎么没见您父母和弟弟一家?”

    “分家了!终于分家了!”

    苏向军如释重负地说,“我爹妈跟着我弟弟一家,住到我食品厂新分的楼房去了!”

    秦兰这时听到了这话,忙插话道:

    “早该分了!

    老二那一大家子,早就眼红你伯伯新分的大三居了!

    老太太听说这院子以前出过事,天天就跟神经病似的不安生!

    他们滚了啊,正好!

    要我说啊,这院子有啥不好的?!

    哪家房子不死人?

    没死过人的人家,那是妖怪!

    这五间大瓦房,簇新簇新的!锃亮锃亮的!

    三个小子,一人一间,多好!

    还能空余出一间仓房来!

    小子们再娶媳妇,都不用另盖屋子了!

    他们啊,鼠目寸光!”

    苏向军微笑地听着妻子半是抱怨、半是感慨的话。

    苏如意再次环视着小院。

    破败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整个院子窗明几净,房檐下面挂着成串的辣椒、大蒜、瓜干和菜干。

    装着透明玻璃的厨房,也是一眼望进去,就整整齐齐。

    两个大灶头干干净净,再也不是苏家人住在里面时那令人作呕的模样。

    果然,不在于房子,而在于住在里面的人。

    苏如意跟苏铜对视一眼。

    他们都逃离了命运既定的安排,逃离了以前的那个苏家小院。

    两人相视而笑。

    刚才两人拎过来的水果点心,已经被洗净、拆开、装盘,端了上来。

    苏向军还拿出了一小瓶白酒,非要跟苏铜喝两杯。

    苏铜大大方方地敬了苏向军几杯酒。

    上班以后,苏铜整个人也更加沉稳了,敬酒的时候,又句句是肺腑之言。

    苏向军微微有了醉意:

    “我有什么不敢给小铜当证婚人的?

    那个姑娘,虽然爹有问题,可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现在伤也好了,以后就是不上班,在家带娃娃,又有什么不好?

    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比什么出身都重要!

    小铜,你别理那些嚼舌根的人!

    听那些人的啊,可就别活了!

    你放心,你伯伯一定给你撑住了这个面子!”

    很快,苏向军和秦兰大包大揽地敲定了婚礼的日期——下个礼拜天。

    还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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