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笙忙拉着苏如意来到巴玉池的床边:“老师,这位是苏如意苏大夫,不是我的学生。她是我专门从黑省给您请来的大夫,中医大夫!”

    巴玉池看向苏如意的神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透出恐惧来:“中医大夫?不会要给我扎针吧?”

    说着他就颤抖了两下。

    苏如意还是第一次看到病人见她是这种反应,不由得笑了起来:“老爷子,咱中医治疗有很多种方法,针灸只是其中的一种,我还要先看看您的症状,究竟适合哪种治疗方法呢?到时才能决定,是针到病除,还是药到病除啊!”

    “哼!”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

    苏如意几人望去,就见冯恩贵带着个徒弟,风风火火闯进了院子。

    护工老杨忙拦住了二人:“您二位是?”

    冯恩贵倨傲地一抬下巴:“什么破地方啊,让我这一通找!喂,这是不住着一个姓巴的老头子呀?”

    老杨点点头:“您二位也是找巴老爷子的啊?您稍等片刻吧,老师正给人上课呢。”

    冯恩贵又是一声冷哼:“我是巴玉池的学生夏西找来给他治病的,我姓冯。我的时间很宝贵的,等不了人。你让里面的人先出来!”

    隔着一层墙,巴玉池在床上也听到了这几句话,他忙对齐雅笙道:“雅笙,外面应该是夏西给我找的那个神医大夫来了,你去帮我把人请进来吧!”

    说完又觉得似乎是怠慢了苏如意,忙对她道:“这位小大夫啊,麻烦你先坐一下啊。”

    齐雅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他早已听出了冯恩贵的声音。

    说话间,冯恩贵已经走了进来,留下徒弟门神似的站在门口。

    看到齐雅笙,他就是一愣:“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齐雅笙指了指巴玉池,答道:“巴老是我的老师。”

    “哦,也是你的老师啊?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搞什么实验物理的?”冯恩贵不感兴趣地摆摆手,就打量苏如意,“学生是吧?你先出去!”

    苏如意坐着没动。

    齐雅笙只得介绍道:“冯大夫,这位是黑省的苏如意苏大夫,是黑省有名的小神医!苏大夫,这位是冯恩贵冯大夫,我爸的病,在京市的时候,就是一直吃冯大夫的药调理的。”

    “哦,原来就是你这个庸医,把齐元老爷子的身体掏空的啊!”苏如意抬了抬眼皮。

    这人如此不客气,苏如意也没有必要给他脸了。

    “……”冯恩贵瞬间黑了脸,“后生如此狂妄!”

    说完,不再看苏如意,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转向了巴玉池,“巴老爷子,能听见不?”

    巴玉池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您尽管说,我还能听得清。”

    冯恩贵站定在原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巴玉池:“老爷子啊,看您这气色也不像病得起不来床的样子!看来这个夏西啊,又在骗我!”

    苏如意听到这里,眉头蹙得更紧——夏西?不会碰巧,就是海城夏家东南西北的那个夏西吧?

    苏如意隐约记得夏天秀告诉过她,夏西是个科学家!

    可究竟是研究什么的?

    她当时觉得无关紧要,就没有问。

    不过眼前这个冯恩贵,就让苏如意十分不喜了。

    他端出一副老神医的架子来,却完全看不出来巴玉池已到了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时刻。

    冯恩贵继续表现得好似没有看见苏如意一样,大咧咧地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巴玉池的面前:“老爷子,劳驾——手给我一下。”

    巴玉池伸出了右手。

    冯恩贵给巴玉池两只手号了脉,又看舌头,看眼底,看耳朵,看手心。

    看了半天,在那里闭着眼睛捋起了胡子。

    齐雅笙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道:“冯大夫,您这是?”

    冯恩贵摆了摆手:“不要打扰我的思路。”

    这话一说,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院子里收拾自留地的老杨,也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约莫过了有三分钟,冯恩贵才睁开了眼睛:“老爷子啊,您这病根儿是有的。现在还没发作,但一旦发作起来,那就麻烦了,幸亏啊你遇到了我!这样吧,我给你开三副药,你吃上一个疗程,看一看效果怎么样!”

    巴玉池听了这话,迟疑了一下。

    冯恩贵既没有说出他得了什么病,也没有询问他,就这样开了方子?

    他的顾虑当然是对的,因为冯恩贵根本就没有给他细看。

    一个住在京郊的穷酸老头子,他来一趟,已经是看夏西的面子了!

    所以,随便给他开几副滋补的太平方子,里面加点受潮的补药,到时又有面子又好看。

    至于这老头子是不是虚不受补,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反正太平方子是吃不死人的!

    这时,突然一声“且慢”,突兀地冒了出来。

    房间里的三人都抬头看向发出这两个字的苏如意。

    苏如意起身,来到冯恩贵面前:“这位冯大夫,恐怕你的诊断有点问题吧?”

    “滚出去!”冯恩贵顿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质疑我?”

    苏如意不卑不亢道:“我也是中医大夫。”

    “哦?刚才没揭穿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冯恩贵夹起眼皮打量了苏如意几眼,“小丫头,你十几啊?”

    “我十五。”

    苏如意也没跟他兜圈子:“这位大夫,你刚才的诊断是错的。老先生实在是大限就在这一两天了!”

    这句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齐雅笙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从指缝里漏出几个字:“小苏大夫,你……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床上的巴玉池,也是面露惊恐之色。

    “胡说!”冯恩贵伸出一根手指,颤悠悠地指向苏如意,“你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就这样信口胡说,诅咒人家?”

    苏如意神色平静:“我是海城苏家的传人。苏家是祖传的中医世家,我祖父正是海城第一名老中医苏秋实。我并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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