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笑容逐渐消失,苏菱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她,此刻的恩人鬼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但苏菱又确实不想欺骗祂。
“喜、喜欢的吧?”苏菱揉捏着衣角,期期艾艾、犹犹豫豫。
见小东西一脸忐忑,看着可怜兮兮的,萧衡差一点就心软了。
但好在萧衡忍住了。
与此同时,门外的芽春到底是不放心,忍不住喊了几声:“小姐,小姐?”
苏菱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副叶子牌,愣了愣,心里蓦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让芽春冲进来救救她。
然而苏菱才刚张开嘴,恩人鬼就仿佛是有所预料一般,警告性的敲了敲桌子。
苏菱顿时又把嘴巴闭上了。
“我、我没事。”
想了想,苏菱又哭丧着脸补充了一句:“你先去做你的事吧。”
小东西最后的颤音实在是有趣极了。
萧衡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隔着一道门,声音变得有些模糊,芽春并未听出自家小姐话里头的紧张,但她还说了一句:“奴婢就在偏房里头,小姐有事吩咐奴婢一声便是。”
眼睁睁的看着芽春的身影消失,苏菱只能硬着头皮,扭头乖乖在凳子上坐好。
就在苏菱思考自家究竟又怎么惹了恩人鬼生气时,就见眼前的这副叶子牌开始在空中翻飞,紧接着叶子牌就依次落到了自己手中。
“来吧,跟我赌几场。”
萧衡的语气轻描淡写。
旁边的郑贤闻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这?
以小东西如今的智力值,一个时辰过去,不可能还没看明白。
可是如今初出茅庐的苏菱,又如何会是萧衡的对手呢?
苏菱颤颤巍巍的举起属于自己的叶子牌,兢兢业业的开始与恩人鬼“搏斗”。
……
两个时辰后,一把没赢的苏菱哭唧唧:“呜呜呜我知道错了……”
萧衡轻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输入道:“下次还敢不敢赌钱了?”
苏菱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整整两个时辰,无论她怎么挣扎也赢不了,真的好痛苦好折磨,苏菱都快对叶子牌有心理阴影了。
见小东西的确是吃足了教训,萧衡这才总算是放过了她。
恩人鬼走后,房间门终于可以打开了,苏菱想也不想就跑了出去,然后在芽春惊讶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呜呜呜……”
这一幕若是被廖庄头看到了,只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偏偏芽春浑然不觉,并且十分心疼:“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小姐了?”
苏菱便将刚刚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芽春不禁有些为难:“这…小姐,神仙祂老人家也是为你着想……”
苏菱当然也知道,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并不知道自己在背后蛐蛐人,结果被被蛐蛐的那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萧衡单手支腮,点开好感度一栏,显示角色对玩家好感度仍旧是100,无奈的摇摇头。
说起来,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发出点动静,她又会如何。
想做便做,萧衡在小东西一张小嘴嘚啵嘚说个不停的时候飞快的点了点她。
注意到小东西整个人瞬间僵硬成了一团,萧衡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郑贤同样没忍住,嘴角跟着微微抽搐。
之后几天,廖武几乎是绕着苏菱走的。
苏菱赚了他那么多银子,自然不介意他这小小的冒犯。
一直等到初七,一大早,胡郎中就来跟苏菱请辞。
原来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苦读,再加上从前的基础,胡郎中自觉自己学有小成,便想着南下,到更为繁华的城镇去。
“趁着老朽身子骨还硬朗,若是能去看一看外头的名山大川,老朽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说这话的时候,胡郎中抚摸着胡须,干瘦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此刻的他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精气神反倒是比寻常少年还要足。
苏菱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倒是胡郎中,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师父可要与我一同上路?”
在胡郎中看来,眼前的庄子还是太小了些。
苏菱想了想,虽然十分心动,但很快便摇头:“我还是算了。”
接着她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起来:“我现在才刚读完了四书,五经也才只读了一小半,医书也只读了没几本,还有武功骑术跟射术,都还算不得精通。”
越数苏菱就叹气的越厉害:“外头不安全,还是等我再长大些再说吧。”
听到她说骑术跟射术不精通,觉得外面危险的时候,一旁的廖庄头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想到当初这位小祖宗骑在那匹名叫小白的黑马背上,对着黑马如指臂使,操控黑马灵活闪躲,身形没有丝毫摇摆的模样,廖庄头心想,您未免也太谦逊了些……
还有您那指哪打哪的射术,以及神出鬼没的暗器,放外头危险的指不定是谁呢!
胡郎中并未亲眼见识过,听她这么说,想了想觉得也是。
不到八岁的确过于稚嫩了些。
就在胡郎中想着这些的时候,就见苏菱朝着芽春招了招手,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等芽春再从屋子里走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袋子。
“这里面是三十两银子,给你做盘缠用。”苏菱心想老头年纪这么大了,又在自己这里挂着一个徒弟的名号,何必让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被银钱所苦呢?
苏菱看得出来,常年奔走在乡间田野的他并不怎么富裕,穿着的衣衫上甚至还打着补丁。
然而苏菱的这般举动,却是让胡郎中一愣。
在胡郎中看来,自己看了苏菱那么多本医书,已经承了她天大的恩情,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要她的银子呢?
“给你拿你就拿着,你到底叫我一声师父,师父给弟子银子花不是天经地义?”
苏菱不由分说将袋子塞进了他怀中。
胡郎中的手里沉甸甸的,心里面也沉甸甸的。
想到那姓苏的混账跟袁氏都对她做过什么,忽地,胡郎中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既然师父给弟子银子是天经地义,那弟子为师父分忧,岂不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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