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能接触到清凉殿的宫人全部排查一遍,就连宫人屋中的角角落落也没有放过。
按理说以金吾卫的本领,别说是巴掌大的黑色方块(手机)了,就连只苍蝇也别想逃过他们的法眼。
但说来也是奇了,哪里都找遍了,但就是找不到黑色方块(手机)的踪迹。
故而郑贤不得不怀疑,东西应当是已经被偷送出宫去了。
而东西一旦出了皇宫,想追回来就难了。
同样也知道这个道理的萧衡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差了。
郑贤小心翼翼的偷窥着陛下神色的变化,有心想说,既然东西丢都已经丢了,圣上就不必在为此挂心了,反正也没多么要紧不是么?
丢的既不是玉玺,也不是舆图,只是陛下弃之不用的小物件罢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就在话出口的前一秒,强烈的预感提醒着郑贤,最好不要将其说出来,否则绝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猛地回神,郑贤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恰在这时,萧衡冷声开口:“最近能跟清凉殿扯上关系的宫人,可有出宫去的?”
“回陛下,据奴婢查探,应当是没有。”若是有,郑贤自然不可能忽略。
随即郑贤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补充道:“只有一个叫小福子的小太监,昨日夜里因为得急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确认人死亡后,便被内侍省的人连夜拖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只是奴婢已经拷问过内侍省负责此事的两人了,均未察觉到异常,这事应当不是他们所为。”
甚至郑贤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们。
萧衡尽管不怎么管宫中之事,却也知道内侍省对于皇帝身边的人审查极为严格,不可能会弄错人死没死。
所以那个小福子绝对是死了的。
可唯一有嫌疑的,便就只有那个死人,想要将东西带出去,也就只有那个时候。
若是从前,萧衡定然会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如今接触过了那个所谓的系统……想到系统,萧衡不由得眯起眼睛。
该不会,就是那东西在搞鬼吧?
附身?夺舍?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从对方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取回黑色小方块(手机)来看,那东西虽有隔空传物的能力,却没办法直接将东西拿走。
接触的时候更是不能使得黑色小方块(手机)消失,还要带到宫外去,可见限制不是一般的多。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以上这些,便也就足够了。
应当来得及。
不知为何,萧衡莫名松了口气。
“去追!”
伴随着萧衡一声令下,金吾卫很快就追查起了死去的小福子的下落。
待清凉殿重新恢复寂静,萧衡端坐在那里,看着满桌的奏折,只觉得心烦意乱。
久久未能动笔,半晌后,萧衡干脆将笔一丢。
伴随着“吧嗒”一声,看着案上不甚溅到的墨汁,郑贤心头一紧,默默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
马车摇摇晃晃,最终来到一处园子前。
都还未走近,隔着厚厚的一堵墙,苏菱便隐约能够嗅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粗闻之下,苏菱隐隐辨认出了其中的牡丹、碧桃和丁香,无须用眼去看,苏菱就已然感受到了其中的花团锦簇。
想来园子里定然是一番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美妙景象。
此时此刻,苏菱只觉得心旷神怡,不免对之后的宴饮充满了期待。
再看一旁的魏拂兰,不知何时,已然是白了一张脸。
越是靠近园子,魏拂兰的脚步就越沉重,想到于仙果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还有其他文官家的女娘们嬉笑嘲弄的嘴脸,有那么一瞬间,魏拂兰真想拔腿就跑。
有能耐靶场上见啊!
魏拂兰在心中呐喊。
苏菱见自己下马车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马车当中的魏拂兰仍旧没有动静,不由得折返回去,掀开帘子探头去看。
对上苏菱那双浑然不知世间险恶的清澈双眼,魏拂兰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苏菱手上,僵硬着身子下了马车。
苏菱不以为意,倒是魏拂兰的贴身丫鬟玉儿担心她会多想,飞快的解释了一句:“我家小姐只是太紧张了,不是故意的。”
苏菱莫名其妙,心想扶一把而已,兰姐姐总不至于真把自己当丫鬟使了,玉儿怎么这么大反应。
察觉到菱姑娘眼中的迷惑,玉儿当即反应过来,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夫人那般喜欢胡思乱想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菱一行总算是走到园子正门口了。
玉儿跟芽春分别替自家小姐递上了拜帖,苏菱注意到魏安明是没有拜帖的,然而管事之人却只是看了魏安明的脸一眼后,便露出了笑来。
“原来是魏公子,没想到今儿个您也来了,里边请。”
那模样,隐约带着几分恭敬。
苏菱再看向魏安明时,眼中不免带上了几分好奇。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在外面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苏菱不知道的是,自己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一双漂亮的杏眼之中好似藏了粼粼碎星一般,令人不自觉就跟着目眩神迷。
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魏安明只感觉到浑身的热气都开始往头上冒。
糟糕,再这么下去,自己定要出丑不可。
魏安明心中暗暗叫苦,好在旁边的魏拂兰看够了热闹,终于大发慈悲,替自己兄长解了围:“别看我兄长这样,他在金陵可是相当有名的。”
“我兄长能文能武,且在去年的时候,就以十三岁的稚龄考上了秀才,且还是案首,整个金陵如他这般年纪的少年人,可都没他这等本事,今年八月的乡试,想必举人之名也是手到擒来。”魏拂兰见兄长一碰到苏菱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再也忍不住,开始对其大夸特夸。
苏菱的注意力随着魏拂兰的声音而转移。
起初魏安明还有些失落,但听清楚妹妹一口气都说了些什么之后,魏安明险些没当场昏过去。
不是,谁教你这么夸人的啊!
也就是说魏安明最早十四岁便能考上举人。
十四岁的举人,那比她那个鱼肉百姓的爹可厉害多了。
她爹当年二十多岁才中的举,就这就已经是整个栗州往前几十年里都无人能出其右的天才人物了,不敢想十四岁的举人又会是怎样。
“好厉害……”
这一刻,苏菱心中满满都是敬佩。
小女娘眼神诚挚,半点不似作伪,猝不及防,魏安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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