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猝不及防,只觉得这样的姿态很羞人,“我才没说喜欢那样,殿下莫要曲解我的意思。”
萧容庆了悟点头,“不喜欢背对,那就是喜欢面对面。”
她每说一句话,都会被他曲解,以致于越描越黑,云羽被他气得香腮微鼓,芙蓉面粉白晕染,俏丽之中夹杂着一丝嗔怪的意味,
“都不喜欢。”
以手支额的萧容庆好整以暇的望向她,“哦,那你喜欢什么姿态?”
不同于以往的严肃冷漠,此刻他的唇角微弯出一抹弧度,墨瞳泛着莹亮的光,这种松弛感令她觉着陌生。
云羽不禁在想,今儿个萧容庆心情很好吗?他居然会询问她的意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又或者说,这只是他的新游戏?
“我并没有钻研过这些,不是很了解。”
云羽避而不答,萧容庆却不信的托辞,“那避火图你看过,也读过,书中收录过许多姿态,你应当烂熟于心。”
“有吗?我的记性不大好,看完就给忘了。反正咱们的目的只是要一个孩子而已,至于什么姿态并不重要,殿下决定就好,我没什么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难得本王今天心情好,将主导权交给你,你居然不珍惜这个机会。”
萧容庆的啧叹看起来诚心实意,可云羽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女子来主导?那种场景,云羽难以想象。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为了保命才配合他做这件事,而不是与萧容庆情投意合,继而发自内心的想探究彼此。
她的内心深处对萧容庆只有惧怕,那些帐中之事,自然也不是她所期待的,“主导的那个人岂不是很累?我可不似殿下那般好体力。”
“你不觉得把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很有趣吗?”
云羽螓首微摇,一脸诚恳地道:“不觉得,没兴致。”
萧容庆眸光渐沉,声调微变,“对孩子没兴致,还是对本王没兴致?”
如果说她对孩子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标本就是要个孩子,可若说对萧容庆没兴致,这不是得罪人嘛!
他总是那般狡诈,有意无意的给她挖坑,她怎么回答都是错。
偏他还时常要求她说真话,可有些真话一旦说出口,他很可能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对她动手,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得撒谎,但这个谎言必须真挚,至少得能令他信服,
“我敢对殿下有兴致吗?您不是说过嘛!您不是值得我依赖之人,那我自然不敢对殿下生出什么兴致,只求殿下怜惜,赏我一个孩子。”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萧容庆低嗤道:“真是难为你绞尽脑汁,想出这般恭维之词。”
云羽正色纠正道:“这不叫恭维,这叫有自知之明。我若真对殿下有兴致,那只会遍体鳞伤!”
萧容庆深以为然,“这才是一枚棋子该有的觉悟。”
面对这样的夸赞,云羽能回应的只有一抹苦笑,想在他手底下存活下去,那必须得有觉悟,否则她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搬家!
萧容庆微抬身,捏住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眼神写满了警示,“本王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
听这话音,似乎不对头啊!她的羽睫轻轻扑闪着,凝着他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稍顿片刻,萧容庆才道:“你是中间的那个,时而识趣,时而糊涂。”
糟糕!那她还是很危险呀!云羽一脸担忧,“我会尽量努力的保持不越界,不惹怒殿下。”
“惹怒本王的后果,你应该感受过。”说话间,萧容庆蓦地俯身,偏头靠近她脖颈,吆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云羽惊呼出声,“啊!好痛!殿下您可不可以轻点儿?”
“不痛怎么能让你谨记?”
“那殿下也不该往这儿吆啊!”云羽琼鼻微努,轻声抱怨着,“这个位置太过明显,很容易留下痕迹,前几日就有几处痕迹,吓得我都不敢穿对襟衣衫,只能穿交领,尽量遮挡,以免旁人瞧见起疑心。”
“那应该吆哪儿?”萧容庆那修长的指节自她颈间缓缓往下移动,白皙细腻的肌夫一片柔滑,而他似乎并不着急,不疾不徐的移动着,最后落在了她的心口处。
饶是隔着抹腹,云羽也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指腹的温热,她惊讶的发现,力道太重时,没感觉,但当他的指尖轻缓如羽掠过时,反倒会引得人微微发颤,心田一阵苏麻。
而他就此停滞,墨瞳缓缓抬起,凝着她的眸子,声音低哑,“这里比较隐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可我沐浴之时,素枝会在身边,这样会被她瞧见的。”
云羽话音刚落,萧容庆便已看穿了她的意图,“故意在本王面前提起素枝,你是想探究她是不是本王的人吧?这么明显的事,你不可能猜不到,又何必明知故问?”
云羽如实道:“我没问过素枝,不过我的确有这样的猜测,她若不是您的人,我可能早就死八百回了!”
“既知晓答案,又何必装模作样,说怕被她瞧见?”
“那我总不能直接问素枝吧?万一问错了呢?这不是想着跟您确认一下,以免我又猜错了,捅出什么娄子,可就麻烦了!”
她那认真分析的模样尚算机灵,训责之词到了萧容庆唇边,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你的警惕心时有时无,令人堪忧。”
这算是委婉夸赞吗?云羽得意挑眉,微弯的眼角难掩笑意,“吃一堑长一智,跟着殿下混,我肯定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是吗?那你倒是猜一猜,这会子本王在想些什么?”
迎上萧容庆那探究的眼神,云羽沉思片刻,猜测道:“殿下应该是想赶紧完成任务,才好早些回去休息。”
“倒也不必借机将你的心愿复述出来。”
萧容庆的墨瞳锐利得似是能洞察人心,被戳中的云羽眸光微转,狡辩道:
“前半夜我已经睡了会子,不是很困,可殿下不一样,您忙到现在,明儿个还要早起去静安庄,您的时辰很宝贵,不能耽搁。”
早睡对于最近的萧容庆而言,似乎是一种奢望,“去静安庄的路上,本王也能休息。”
她每说一句,萧容庆都有反驳的理由。懊恼的她干脆放弃,不再啰嗦,“既是不妨碍,那殿下且随意。”
她的神情有些失望,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你好像一直在盼着本王离开?”
一旦他的语气有细微改变,云羽便能轻易察觉出来,及时应对,“殿下来此是为了给我一个孩子,解我的困境,我自是感激不尽,但我也怕被人发现,万一再有人突然闯进来……”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云羽便心惊胆战,始终无法安心,“那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至少你多活了几日,倒也不亏。”
这话由她说出来是自嘲,但若是由他说出来,那便染上了一丝讥诮的意味,“殿下您能不能盼着点儿我好?我活着怀上一个孩子,您才能稳住朝局。”
说得好似他非她不可一般,萧容庆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局势,“舒云羽,你未免太高估自己!即便你不站出来,叫嚣着自己怀了身孕,本王照样可以稳住朝局,无非是用另一种方式罢了!”
云羽是很怕他,但也不能一直处于卑微之地,任由他拿捏奚落?即便只是棋子,她也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否则萧容庆又怎会冒险执子?
“另一种方式,大约会血流成河吧?我这条路不是捷径吗?有我陪您一起走,您也轻松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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